可他並沒多言,目光很快落在謝翎身上,卻見她也正看著自己,目不轉睛的樣子,簡直看得人頭發麻。
他嘴邊那句要看診的話頓時忘了怎麼說,心裡頗有些無奈,昨日在乾元宮皇帝也是看著他不說話,今日來了幽微殿,又換成謝翎姑姑了。
他低頭打量自己一眼,這身上到底哪裡不對?
“謝翎姑姑......”
謝翎充耳不聞,心裡一片亂麻,她想和廖扶傷打聽一下殷攝的情況,可又有些開不了口。
她怕今天不問,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問了;可又怕自己問了,得到的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怕聽見殷攝現在處境仍舊艱難,而她又無能為力,會越發惦記。
“謝翎姑姑?”
廖扶傷鍥而不舍地又開口,眼見謝翎眼珠終於動了動,連忙開口說要診脈,然而下一瞬謝翎便起身往內室去了,隻有一句話遠遠地飄了過來。
“你回去吧。”
廖扶傷懵了一下:“姑姑,我來都來了,你好歹讓我診個脈,我也好回去交差。”
謝翎靠在床頭垂下眼睛,指尖無意識地抓緊了袖口,那傷痕已經蔓延到小臂了,就算脈象仍舊看不出什麼來,可廖扶傷又不瞎。
她不想讓旁人知道,尤其是廖扶傷,對方本就對她中毒之事有所懷疑,若是發現這般痕跡必定會告訴殷攝。
他已經舉步維艱了,不能再讓他分神。
“我沒事,你走吧。”
聽她語氣這麼堅決,廖扶傷很是無奈,腦海裡卻忽然靈光一閃:“姑姑最近很喜歡放風箏?若是您今日讓我好生診脈,明日我便帶個風箏來送與姑姑,方才我瞧見一個蝴蝶風箏很是精致......”
雖然謝翎被這毒折磨得心力交瘁,可還是被廖扶傷這句話逗得扯了下嘴角,她是三歲孩子嗎?會被一個風箏賄賂?
她正要拒絕,卻忽然察覺到不對勁:“方才瞧見?你在哪裡瞧見的蝴蝶風箏?”
“四處都有,好些風箏呢。”
謝翎一僵,好些風箏......她是另有目的才會如此,可旁人怎麼會大冬天地放風箏?
莫非......
她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是誰在暗中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