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心口五味雜陳,她慶幸殷攝沒走,可也難堪,她始終不願意帶著這樣的身體回去。
她垂下頭:“我沒打算回去,你自己走吧,以後就彆來了,朝中的情形容不得你這樣浪費時間。”
“這對我而言,不是浪費?”
殷攝深吸一口氣,重新將藥碗端起來:“可要我喂你?”
這幅態度讓謝翎有些不安:“不要胡鬨了,你馬上就走......”
“胡鬨?”殷攝打斷了她的話,確定她不會老實喝湯才再次看了過去,目光深沉宛如幽潭:“你當日教蕭貝貝對付太後的時候說過一句話,你說你不急自然有旁人著急,我覺得很有道理。”
謝翎一怔,有些不可思議:“你用我用過的法子,來對付我?”
“對你有用嗎?你會著急嗎?”
謝翎一時語塞,殷攝的語氣卻逐漸篤定:“你會,是嗎?”
謝翎始終沒有言語,殷攝也沒追問,隻舀起湯水遞到了她嘴邊:“溫度剛好,喝吧。”
謝翎避開了,但殷攝的手一直舉著不肯收回去,她掙紮片刻還是抬手接了過去:“我自己來,你出去。”
“......好,”殷攝沒勉強,將勺子也塞進她手裡,“我就在外頭,隨時喊我。”
謝翎低低應了一聲,卻猶自不死心:“殷攝,你......”
“不聽,”殷攝打斷了她的話,隨著腳步遠去,聲音也逐漸飄忽,卻仍舊十分堅定,“反正你不走,我也不走。”
似是被這份無賴打敗了,謝翎再沒有開口。
殷攝走遠一些靠著樹乾坐下來,眼神還落在車廂上,卻沒有半分得逞的喜悅,反而短短一眨眼的功夫,痛苦便墨染般侵襲那雙眸子。
他顫抖著抬手遮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