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校尉更是嚎了一聲,甩開左校尉的攙扶,一馬當先衝殺進了人群。
殷攝眉眼冷凝,將衝到他眼前的守城軍揮刀砍死,在揚起的血色裡,他遙遙看向靖安侯。
對方也在看他,兩簇目光自空中交彙,卻既不激烈也不凶悍,這是一次十分平靜的對視,可醞釀著的卻是足以顛覆大周的血雨腥風。
半晌,靖安侯頷首見禮:“皇上敢來這裡,真是讓臣刮目相看。”
他所認識的先皇,從來不具備這種膽量。
殷攝並沒有因為他的稱讚而有絲毫波動:“朕很好奇,先皇對你而言是什麼人,他的一封遺詔,竟讓你做到如此地步,連邊境安危都不顧。”
靖安侯並不意外殷攝會問這種問題,但有件事他需要聲明:“我與先皇並沒有多深的交情,奉命而行不過是覺得他言之有理,至於邊境安危,我自然是有把握才不理會的。”
而這份把握,恰恰就是殷攝給他的。
當初回鶻襲擊邊境的時機太過湊巧,他一看就知道是殷攝故意設計,他曾經說過,仁不從政,可殷攝身上卻從始至終都帶著對世人的憐憫,所以他打算賭一把,賭殷攝不會讓邊境真的亂起來。
可越是如此他越唏噓,這樣一個仁君很快就要死在他手裡了。
“皇上恕罪,”他遙遙一禮,神情鄭重,“削株掘根,禍乃不存,臣此舉為的是永絕後患,至於您,史書會牢牢記下您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