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墜冰窟,臉色白的幾近透明,再沒能說出一個字來為自己辯解。
殷攝隻當自己的話說服了她,一點頭算作道彆,便徑直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身影交錯的瞬間,蕭懿驟然回神,不,殷攝不能死在這裡,她的孩子吃了那麼多苦,怎麼能就這麼死在這裡?
“阿攝,你不能去......”
她伸手去抓殷攝的衣角,卻隻有一陣清風拂過手心,什麼都沒能抓住,她不死心的再次上前,卻被陳安死死攔在了原地
“夫人,彆逼我動手。”
可蕭懿此時哪裡還顧得上自己,她拚了命的掙紮:“阿攝,你逃吧,你逃好不好......”
離得那麼近,她知道殷攝一定聽見了,可對方卻頭都沒回,就那麼一步步離她越來越遠。
那瘦削的影子逐漸和夢境裡的孩童重合,蕭懿在這一刻終於想起來了,愛吃糖的不是宋漢文;功課好的不是宋漢文;怕她擔心受了傷不喊疼的,也不是宋漢文。
那都是殷攝,都是她那個小小的,隻有十歲的阿攝。
她對宋漢文好,隻是把他當成了阿攝的替代品而已,可這麼明顯的事情,她怎麼就忘了呢?她怎麼能忘了自己真正該愛的人是誰呢?
“阿攝!”
她撕心裂肺的大喊,可惜仍舊沒能換來殷攝的回首,她徹底崩潰,她都做了些什麼,她讓她的孩子至死都不願意再看她一眼。
“娘對不起你......”
這句遲來的道歉遠遠飄向傷痕累累的人,可他仍舊沒有回頭,他隻是在靖安侯麵前停下腳步,慢慢舉起了刀:“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