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抬腳進了當年謝翎作畫的亭子,脫下外袍鋪在美人靠上,這才小心翼翼地將謝翎放上去:“我很快回來,等我一會兒。”
謝翎想應一聲,嗓子卻有些啞,她的嗓子好像也要不聽使喚了。
她沒再言語,隻豎起耳朵聽殷攝踏著積雪走遠的動靜,咯吱咯吱,他很快就會回來的,帶著一支梅花,如同當年那樣......
她有些困倦地合上眼睛,耳邊卻有人喊了她一聲,她驟然清醒,再次將無神的眼睛睜開:“殷攝......我,我沒睡。”
她啞聲保證,殷攝卻仍舊腳步匆匆地過來了,他本以為這梅林裡總不至於一支開花的梅枝都沒有,便想去尋一尋,卻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心悸就突如其來。
他驟然回頭,可惜夜色裡他什麼都看不清,隻能匆匆折返。
他聽見謝翎說了什麼,腳下步子越快,卻不等到亭子前,一道黑影便忽然出現,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殷攝!你明知道她現在身體虛弱,你還帶她出門,你想乾什麼?你想害死她嗎?!”
謝濟怒聲質問,狠狠將殷攝摜在了地上。
這一下並不能解他心頭之怒,他拳頭高高地舉起來卻又遲遲落不下去,他仍舊記得殷攝的身體也不好,胸前的傷那般猙獰,當初該有多凶險。
“兄,兄長,是你嗎?你彆動他,是我要來的......是我自己要來的......”
謝濟看了殷攝一眼,終究還是收回拳頭,折返回了亭子裡:“你還護著他,你這副樣子,不管你說什麼,他都不該帶你出來。”
他俯身想將謝翎抱起來帶回去。
“彆動她......”
殷攝這才開口,他自雪地裡爬起來,抬腳走近:“我們還有事情沒做完,不能回去。”
謝濟額角重重一跳:“殷攝!你是不是真以為我舍不得揍你?!”
他放下謝翎,大步逼近殷攝:“折騰的不是你的身體,所以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了是嗎?你口口聲聲在乎她,就是這麼對她的?”
“兄長,”謝翎低喚一聲,聲音宛如撕裂一般,仿佛這樣清淺的語氣都已經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給我把把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