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適盤膝坐在了地上:“賢侄,大周遭逢巨變,已經再經不起折騰了,今日長信宮發下的是兩份懿旨,一份在我這裡,另一份發去了塘沽。”
塘沽是距離京城最近的藩鎮,如同祁硯所言,太後果然接受了朝臣的諫言,要抽調藩鎮軍馬,重塑京畿守衛,這也意味著,他若是不走,對方就要來硬的了。
“請賢侄以大局為重。”
謝濟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的阿翎還沒有找到,若是此時離京,誰來找?
還有殷攝,若是不能看著他平安醒來,他要如何放心?
可秦適這攔路的架勢,他難道真的要在他身上踩過去嗎?
他思緒翻轉,猶豫不決,一陣馬蹄聲卻忽然由遠及近,玉春一勒韁繩:“聖旨下,皇上傳召謝濟入宮覲見。”
眾人都是一愣,皇帝醒了?
謝濟再顧不上這群人,繞過眾人就朝皇宮而去,秦適也再顧不上太後懿旨,鑽進轎子裡催著轎夫回宮,其餘朝臣連忙跟上。
他們忌憚謝濟可不止是因為之前的私人恩怨,而是叛軍已經都抓到了,他卻還在搜索京城,連他們這些高官的府邸都不肯放過,這顯然就是在故意霍亂京中,他們得去和皇帝告狀。
眾人齊齊朝皇宮去,謝濟卻是最早的一個,可他站在內殿門前,卻有些不敢伸手推門,先前謝家梅林的那一幕,是他再也不願意回想的噩夢,他怕自己推門進去看見的仍舊是毫無生意的殷攝,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壓下的痛苦會再次被勾起來。
他現在真的很不願意看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