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殷攝再次昏睡過去，謝濟將他抱回龍床，看著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黑下來的天盤膝坐了下來，撩起衣擺一下下擦拭槍鋒。
上窮碧落下黃泉，不管帶走阿翎的人是誰，他都一定會把人找回來，他會給家裡人，也給殷攝一個交代。
天色一點點亮了，殷攝不必人喚就自己坐了起來，謝濟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倒是殷攝自己沒有計較，仿佛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隨我去上朝吧。”
話音落下，他穿了鞋就要走，謝濟連忙抓住他的胳膊：“你就這麼去？”
殷攝沒穿龍袍，沒戴龍冠，甚至連件大氅都沒披，身上就穿著之前醒來時穿著的那件鬆鬆垮垮的常服。
“無妨。”
殷攝揮了揮手，徑直往外走，穿什麼有什麼緊要，趕緊做事才對。
謝濟無可奈何，隻能扯了件大氅追了出去，趕在殷攝出門前將衣服披在了他肩頭。
殷攝也沒傳鑾駕，一路踏著怎麼掃都掃不乾淨的積雪朝崇德殿而去，大朝會素來是在這裡辦的，但他們來的太早了，朝臣們隻零星到了幾個，正聚在一起說話，看見殷攝這幅樣子就來了，都愣了一下，行禮時都有些遲疑。
殷攝卻並不在意，徑直在龍椅上坐下便不再動彈，臉上一片木然，瞧著竟有些不像活人。
皇帝詭異的舉止驚得朝臣們有些回不過神來，可因著人少他們也不敢亂動，隻能暗地裡彼此交換眼神，可內亂死了那麼多人，其中混雜著一個宮女根本無人理會，即便是知道那宮女與皇帝頗多糾纏淵源，他們也不會往旁的方麵想。
所以他們隻從對方臉上看見了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