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唯賢渾身一抖,隨即更猛烈地開始磕頭,滿臉都是血也不敢停頓片刻。
當年他試圖裝瘋逃過一劫,後來不管刑官怎麼對他,他都咬牙撐住了沒露出破綻,他本以為以皇帝的仁善脾性,會放他這個瘋子一條活路。
可沒有。
三年前的春天,他忽然被人帶到了這個牢房,然後被喂了不知名的藥,未知的恐懼和藥草發作的毒性讓他控製不住的戰栗,那時候他意識到自己沒有活路了,想活命就隻能說實話,可是皇帝不打算聽了。
那時候他也是站在外頭看著他,就用這種毫無波瀾的眼神。
“張唯賢,你當初不肯開口,以後就不必開口了,朕現在時間很多,可以和你慢慢玩。”
他當時不明白時間很多的意思,後來他才知道謝翎死了,皇帝瘋了。
他將滇南所有的藥草都運到了京城來,先試那些有名字的,外頭十幾個滇南名醫候著,確保他不會輕易喪命,等有名字的試完了就換沒名字的,一樣一樣來。
在那日複一日的折磨裡,他逐漸變得不人不鬼,他試過很多次自殺,可不是守衛提前發現,把他攔了下來,就是太醫及時救治,生生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他想死都死不了,今天牢裡人少,他以為能有機會,沒想到還是被救回來了。
也是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沒有皇帝的允許他死不了,所以他拚命磕頭,想讓皇帝給他一個痛快,他不想活了,他隻想死,哪怕千刀萬剮而死他也甘之如飴。
“求你......殺了我......”
求求你......
“彆著急,”殷攝低笑一聲,“你的日子還長著呢。”
這場酷刑,我和你,誰都彆想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