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察覺到了，為了不被攆出去，她隻能試探著將手拽出來，可她隻動了一下，指尖便被抓得更緊。
“彆走......”
殷攝含糊的聲音響起來，他不知道做了什麼夢，眉頭緊緊皺著，眉宇間帶著幾分哀求。
謝翎頓時下不去手了，她沒再試圖掙脫，反而將指尖往他掌心裡戳了戳：“不走......”
她低聲安撫，遲疑著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殷攝胸口：“沒事，沒事。”
睡夢中殷攝的眉頭慢慢鬆開，低聲含糊了一句謝翎。
謝翎聽得清楚，心臟狠狠一顫，下意識想抱住他，可這麼多人看著，她若是那麼做了，會被架出去的，忍一忍吧。
她深呼吸平複了情緒：“我喂你喝藥，你張開嘴好不好？”
她放慢了語速誘哄他，殷攝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太苦了......”
可殷攝以往並不是怕苦的人，那些年她伺候殷攝的時候，沒見過他在這上麵鬨騰。
“吃糖好不好？我給你買糖吃。”
殷攝沒了言語，好一會兒才含糊道：“我的糖......要沒了......”
謝翎有些沒聽懂，殷攝想要糖還能沒有？
她看向蔡多福，試圖從他口中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許是眼前這一幕太過和諧，蔡多福明知道不該和這來路不明的人多說，可還是開了口：“當年有位故人給皇上留下了一些糖，皇上苦得受不住的時候，便會吃一顆。”
旁的糖他是不吃的，吃了也沒有用處。
謝翎心口尖銳地疼了一下，反手握住殷攝的手，好一會兒沒能說出話來。
“付姑娘，你再勸勸皇上吧。”
蔡多福開口，抬手接過了廖扶傷手中的藥碗，這碗藥他是不會讓外人碰的，但趁著皇帝說話的空檔，他總能喂進去幾口。
謝翎看出了他的忌憚，十分配合地應了一聲。
“皇上，張開嘴，乖......”
蔡多福哭笑不得，哪有這麼直接的，皇上要是這麼聽話......
他一邊腹誹，一邊哭笑不得地看了眼殷攝，可隨即就愣住了，皇帝那張剛才還緊緊咬著的嘴唇，此時竟然真的張開了一條縫隙。
他不可思議地看了看皇帝，又扭頭去看謝翎，明明是曆經三朝，什麼都見識過的老油條，這一刻卻露出了什麼世麵都沒見過的震驚來。
“你......”
“快喂吧。”
謝翎低聲催促一句，抓著殷攝的手抵在了自己心口。
殷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