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將傷了的腳放回原地,玉春抓著她的小腿,正要去脫她的鞋子——
“等等。”
殷攝忽然開口,謝翎抬眼看過去,就見他敲了敲軟轎,內侍們會意,立刻將軟轎落了地。
他起身走過來,雖然身上沒穿龍袍,可權勢是最容易改變一個人的,多年的身居高位,讓他即便沒有這些彰顯身份的東西,也仍舊由內而外透著尊貴。
內侍和玉春都被那無形的壓迫力推開,躬身一路後退。
殷攝這才在她麵前蹲了下來,手掌一抬,玉春便將帕子遞了過來,他隔著帕子抓住了謝翎的腳踝,脫了她的鞋一寸寸揉捏她的踝骨。
熱燙的體溫傳過來,殷攝還在發熱,謝翎看著那雙手心緒複雜,既想讓他回去歇著,又舍不得這樣的親近,思緒混亂中,她忽然意識到一點,殷攝為什麼要親自來?
“你是不是......”
“你很像她,”殷攝像是猜到了她要說什麼,低聲打斷了她,卻並沒有抬頭,“昨天朕第一次見你,就有種她回來了的錯覺。”
謝翎心頭一顫,所以殷攝是認出她了嗎?怪不得會給她那些優待,那是不是......
“可她死了,就在我懷裡。”
殷攝再次開口,聲音更低了些,一句話將謝翎剛剛激動起來的心跳給壓了下去。
他的動作仍舊不輕不重,並沒有因為提起這件往事而流露出絲毫悲痛,臉色麻木的甚至看不出一絲情緒,“這些年我沒有一天忘記,所以不管你們裝的多像,我都知道不是。”
隨著這句落下,他手上猛地用力,隨著哢吧一聲響,踝骨複位,他又檢查了一下關節處,確定沒有問題才鬆了手,身體後移兩寸,拉開了和謝翎之間的距離。
“付粟粟,你的確是我見過最像的一個,像到朕會不自覺把對她的情誼轉嫁到你身上,所以你必須走,再也不要出現在朕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