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攝擦乾淨了手,慢吞吞歪靠在軟塌上,透過窗戶看外頭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
趙倉滿躬身一禮:“皇上,戶部尚書是抱著戶部的冊子去臣那裡的,臣想他應當不敢撒謊,臣以為此次調兵五萬,足以。”
殷攝扯了下嘴角,臉上卻毫無笑意,隻微微抬了下下巴。
兩人不明所以,紛紛扭頭朝外看了過去,就瞧見胡子花白的戶部尚書一頭汗地往裡頭跑,進門就拜:“臣參見皇上,皇上息怒,臣一時不查,看錯了賬目,這些年皇上勵精圖治,國庫豐盈,十萬兵供得起。”
周趙兩人瞬間愣住了,看看戶部尚書,又看看殷攝,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殷攝的眼睛這才垂下來,不鹹不淡地落在戶部尚書身上:“朕要你戶部,是為了拿錢,若是再讓朕聽見沒有錢這種話,愛卿你便榮養吧。”
戶部尚書連忙磕頭應聲,連聲保證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周趙兩人麵麵相覷,心裡都有些無語,這小老頭不敢在皇上麵前耍手段,倒是知道來欺負他們兩個。
但既然戶部都答應了,調兵十萬的事自然就不必再議,他們安靜地躬身行禮,協同戶部尚書一同退了下去,周堯有些忍不住:“鄭大人,你這是在戲耍我們不成?”
鄭尚書卻也滿心抱怨:“您二位是天子寵臣,勸解皇上少調些兵馬不妨事,可怎麼能把我賣了呢?這雷霆之怒,我如何擔得起啊?”
周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哦,你擔不起,我們就擔得起?
這人真是,什麼人呐?平白害他們在皇帝麵前丟人。
三人互相埋怨著漸行漸遠,殷攝靠在軟枕上閉上了眼睛,他仍舊在生病,精力難免不濟,不多時就睡了過去,這一覺卻睡得並不安穩,時不時便會驚醒,卻又不是真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