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俯首,卻沒人再敢勸諫,雖然皇帝看著並沒有在意龍頭的樣子,可誰都知道他不可能不放在心上,這種時候去觸皇帝的黴頭,和找死有什麼區彆?
隻是他們自己不敢開口,卻盼著旁人再說幾句,王沿等人的目光不自覺落在祁硯身上,這人雖是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卻頗有幾分中正之臣的風骨,不管是周堯那些保皇黨,還是他們這些暗地裡有心思的人,都對他十分敬佩,這種時候隻能指望他。
可古怪的是,祁硯竟然始終緘默不語,眾人不好明目張膽地開口催促,隻能按捺下心裡的不甘,照舊議了議朝廷上那些難以決斷的政務,便躬身退下,祁硯卻並沒有走。
“祁卿還有話要說?”
“臣還是想再勸皇上一句,不祥之兆已現,皇上當真要一意孤行伐蠻嗎?”
殷攝略有些不耐,祁硯還真是冥頑不靈,聖旨都下了,竟然還想著要改變他的想法。
“朕若是信這些,當年內亂何須旁人來救?請高僧術士念幾句咒不就成了?”
他嘲諷一聲,懶得再聽祁硯說旁的,起身就要走,倒是吩咐了玉春一句:“想來是祁卿久不見佳人,腦子都不清楚了,請人出來和他見一見吧。”
祁硯心下失望,本以為這樣的變故會讓皇帝多少忌憚兩分,卻不想毫無用處,這場戰亂當真是無可避免了嗎?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拚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發起這場征戰,為君者,不該以民為先嗎?
情緒激蕩間,他完全沒注意殷攝後麵那句話,等井若雲滿眼高興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出宮了,徒留對方在二宮門前等了很久很久。
這兩人之間的事殷攝一無所知,今日早朝雖然沒用多少時間,可這一來一回的折騰,怎麼也過去一個時辰了,已經那麼久沒見到謝翎了,甚是想念。
他匆匆往乾元宮去,半路上卻又被王沿攔住了,等將人打發走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殷攝總算得以回宮,謝翎正在寫什麼,她手似乎有些不靈活,寫不了多少字便要歇一歇,殷攝起初還想去鬨鬨她,見她如此便下不去手了,隻遠遠看著。
倒是謝翎先看見了他,隨手將寫好的東西翻過去,這才抬眼朝他看過來:“回來了怎麼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