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隻當他是擔心薛京,軟聲安撫了幾句,蔡多福搖頭歎氣,他關心薛京,可真要說心思,他花在皇上身上的比薛京多多了,這幾年,他是真怕皇帝挺不過來。
想起這茬,他不自覺又想起來唐停:“咱們這出征在即,是不是得再請那唐姑娘來一趟?”
他實在是不放心殷攝的病。
“無妨,”謝翎倒是不太在意,“她找得到我們,就算是行軍途中她想來也能來。”
蔡多福鬆了口氣,那姑娘若是在行軍期間追上了他們,應當會跟著北上吧,有她在,總能讓人安心幾分,隻是他也很好奇這神醫的來曆,隻是兩人都沒提,他這般追問倒像是不信任謝翎一樣。
故而那話在嘴邊轉了幾圈,他還是沒有出口,隻是退下去也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眼皮子卻仍舊在跳,他有些煩躁,摁著自己的眼瞼教訓:“正是忙亂的時候,你跟著搗什麼......哎呦!”
話音未落,他就撞上了什麼人,下巴狠狠磕在了對方肩膀上,一陣酸疼頓時湧了上來。
“蔡公公?對不住,你可要緊?”
蔡多福揉著下巴緩解疼痛,這才聽出來這聲音是祁硯,頗有些詫異:“祁大人?您怎麼這個時辰進宮了?咱家倒是不妨事,您可是磕碰了?”
祁硯似是搖了下頭,隻是月色下他半張臉都隱藏在陰影裡,讓人看不清楚神情和動作,片刻後才有清晰的聲音傳過來:“本官也無妨,方才對不住公公了,是想起來有件緊要的政務要請皇上示下,所以才匆忙進宮......皇上可得閒?”
蔡多福隻覺得自己右眼皮跳得更厲害了,幾乎摁都摁不住,可關係到政務,他不敢怠慢,“勞煩大人稍後,咱家這就去通傳。”
“有勞。”
蔡多福彎腰後退兩步才轉身進了乾元宮。
祁硯這才抬頭看過來,神情極為複雜,隱在袖間的手卻越攥越緊,指縫間一點瓷白映著月色正凜凜泛著冷光。
蔡多福一路尋到了內室,謝翎卻先他一步進去了,她在外頭忙了許久沒見到殷攝出來,還以為人還在彆扭,結果一進門卻瞧見他半蹲在一個木箱子麵前正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