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耍班子很快散了,看熱鬨的人群也都跟著走了,她還站在原地,身邊卻迅速空曠寂寥了起來,豐州城的熱鬨,這麼快就沒了。
她低下頭,看著地上自己那道被月光拉得很長的影子,極輕地歎了口氣,抬腳慢慢往前走。
她知道前麵沒什麼人了,卻還是想去探個究竟。
身後卻多了道腳步聲,她停對方停,她走對方走。
她攥了下袖子,最後卻還是沒回頭,隻沿著越來越冷清的街道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都要亮了,才停下腳步:“你帶錢了嗎?”
隔著兩丈遠的祁硯一愣,井若雲知道是他?
他沉默片刻才開口:“帶了。”
井若雲指了指路邊的餛飩攤子:“能借我幾文錢嗎?我想吃一碗餛飩。”
她早就餓了,聞著混沌的香味肚子一直在咕咕叫,可剛才打賞的時候太過豪邁,一分錢都沒剩下,所以隻能乾餓著,現在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
祁硯愣了片刻才回神,許是井若雲太久沒理他了,這冷不丁一開口,他竟生出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來:“好。”
他抬手就去掏錢,可摸出銀子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井若雲找他拿錢應該不能說是借。
可現在要解釋好像又很莫名其妙,他隻能將這點懊惱壓在了心裡,抬腳朝餛飩攤子走了過去:“老板,來兩碗餛飩。”
攤販連忙應了一聲,井若雲快步走過來,在祁硯對麵坐了,眼巴巴地盯著老板的動作,祁硯心裡失望,這還是頭一回和井若雲麵對麵,她卻看不見自己。
人還真是很奇怪,以往那雙眼睛看著他的時候,他沒當回事,甚至還有些不耐煩,現在人家不看了,他又開始失望了。
“你的傷怎麼樣了?”
他斟酌許久,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