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形容香兒臉上究竟是一種什麼神情,恐懼占了大部分,還有著怨恨與後悔,眼睛就那麼睜著,沒有閉上,呆呆地望著天空,訴說著自己對這個世界不公的怨恨。而周圍那麼多圍觀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去幫她閉上雙眼。
齊昊不是第一次見到死人,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年輕姑娘死去,在大青山下的小山村,夭折的孩子不在少數,但卻是第一次見到死後還睜著雙眼不願閉上的人,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阿奴擠開人群,蹲在香兒的屍體旁邊,撕心裂肺地哭著。
齊昊靜靜地伸出雙手,幫香兒輕輕地闔上雙眼。
“香兒姐姐,我不知道你是死於意外還是被人殺害,如果真是王飛虎害了你,我齊昊一定讓他血債血償,殺人償命。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你一路走好。”齊昊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來來來,都讓開,都讓開,王管事讓我們把屍體處理掉。”幾個雜役衝著人群嚷道,後麵跟著的正是王飛虎,胳膊上依舊吊著繃帶,一臉陰沉。
幾個雜役看到趴在香兒屍體上哭泣的阿奴一愣,隨即又看到一旁的齊昊。雖然齊昊體質排斥靈氣不能修煉的事情已經在雜役區傳開,但他畢竟還掛著記名弟子的名,而且他們也不是王飛虎,沒有正式弟子給他們做靠山,自然表麵上不敢有絲毫不敬。
看到齊昊臉色平靜得不像話,卻更加令人感到恐怖,一個雜役大著膽子說道:“齊師兄,王管事讓我們將香兒的屍體掩埋掉。”當著阿奴與齊昊的麵,他們自然不敢說處理。
齊昊並不答話,衝著王飛虎淡淡地說道:“王管事,你過來一下。”
王飛虎眯了一下眼睛,臉色依舊陰沉地可怕,慢慢走上前,“不知齊師兄找我有什麼事?”
“你可知道香兒姑娘是怎麼死的?”齊昊緊緊盯著王飛虎的眼睛,努力想要看出點什麼。
可惜對方畢竟活了好幾十年,不是齊昊這種孩子能比得了,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淡淡地說道:“我聽早上發現她的雜役弟子說應該是失足掉下山崖摔死的。”
“你騙人,香兒就是被你害死的。”邊上的阿奴站起來,抹了一把眼淚,厲聲地嗬斥道。
“阿奴,話不要亂說,我何時害死了香兒,你要是說不出個原因來,我今天一定要讓你得到教訓。不要以為跟了個記名弟子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就是個雜役的命。你總有回到雜役區的一天,到時候……嘿嘿。”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王飛虎沒有把話說的太明顯。
“你……”論嘴皮子功夫,阿奴怎麼能跟這種老奸巨猾之輩相比,頓時氣結,說不出話來。
齊昊拉住阿奴,沒有讓她繼續跟王飛虎爭論,小聲地道:“你說的那個阿珠呢,把她找來。”
阿奴隨後拉來邊上的一個雜役,讓他把阿珠叫過來,阿奴的話現在就代表了齊昊的意思,這普通的小雜役自然不敢不聽。
小雜役很快去而複返,後麵一個姑娘操著小碎步跑了過來,便是阿珠了。與阿奴、香兒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非常瘦弱,不同的是,阿珠的個頭更覺嬌小,臉色更加惶恐。
“阿……阿珠。見過齊……齊師兄,王管事。”短短的一句問好,阿珠連續兩次打結,臉上的表情更加害怕,身體都有些輕微顫抖。
阿奴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急切地問道:“阿珠,你之前跟我說過昨晚是王飛虎把香兒叫出去的是嗎?然後香兒便再也沒有回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