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德耀也能理解他。
畢竟,大皇子死了,三皇子是個野種,原本對他就已經是很大的打擊了,現在就連從小看著長大,寵了那麼多年的二皇子,竟然也暗中興風作浪,想著算計他了。
盧德耀忍不住勸慰道,“時間不早了,明日還要早朝,要不......您睡一會兒吧?”
又道,“便是二皇子不聽話,還有明玉公主......”
想到明玉,皇帝這才閉了閉眼,“睡吧。”
夜裡,一場噩夢席卷了他。
他夢到了裴玉塵,夢到年少的時候與他對弈,開始他問裴玉塵,“等戰亂停歇,家國安定,裴兄可願入太醫院?”
“如此,我們便可以經常見麵。”
彼時,他還是先帝的二皇子元邵。
想著拉攏人脈,為自己奪嫡登基做鋪墊。
裴玉塵笑歎,“若真的家國安定無戰亂也是可以的,隻是如今西秦大軍虎視眈眈,軍中每天都有無數傷患,難啊!”
畫麵一轉,那白衣出塵的溫潤公子,卻猶如喪家犬一般坐在囚車裡,渾身是血,成了叛國的罪人......
罪證是他和孫尚書親手呈上去的。
正中先皇下懷,先皇大手一揮,便要要了裴玉塵的命。
囚車裡,他血紅的雙眼盯著他,沙啞質問,“元邵,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良心?
權力的巔峰,要什麼良心呢?
成王敗寇而已。
他當時冷笑了一聲,此時夢境裡,裴玉塵卻突然從囚籠伸出一隻血手,鉗住了他的脖子,“元邵,我要你血債血償!”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裡,皇帝猛地從龍床上坐起,大喊一聲,“護駕!”
“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