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錄像帶又看了遍,倒是一旁的冰窟窿依舊專心編著指環,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黃狗娃作為隊長,這時候還是很有覺悟的,他第一時間去了情報科,調集跟這次事件相關的輔助資料回來,剩下我一個人抬頭看著天,心裡卻越發覺得天旋地轉。
磨盤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其中牽扯出死在鎖龍台裡的魚鷹。
我到底接觸到了什麼?魚鷹死而複生,成了磨盤的幕後操控者,現在就連在蛇群中壯烈的胖子又出現在我眼前!而我師父胡老道死了三次,活了二百多歲,他這死而複生又是怎麼回事?
近到身邊的冰窟窿,我親手把他從棺材裡刨出來,甚至到了現在我根本分不清身邊哪些是活人,哪些是死人?
黃狗娃依舊那麼慢,等他拿回資料放在我們麵前,我跟冰窟窿已經吃完了飯。黃狗娃看向我們兩個,一指那坨資料:“你們自己看,我去吃飯。”
我斜瞥冰窟窿一眼,等黃狗娃走遠了,埋怨的問他:“窟窿,你咋挑了這麼個人當咱們隊長?反應遲鈍、腦子也不太好使,取個資料都能取這麼長時間,你不覺得帶上他是個拖累嗎?”
冰窟窿並沒有理我,而是翻開那一疊疊資料,出事的村落叫少陽村,在西北某村落,原諒我在這裡並不能寫出具體地址。
那兩夫妻就是這少陽村的人,至於錄像帶裡的事,第一次車禍發生在距離村子30公裡的縣城,第二次則是在十多公裡外的小鎮子上,胖子也就是在那鎮子上又一次出現的。
我看完材料,差不多弄清楚了狀況:“那兩夫妻的屍體還在鎮醫院太平間停放,已經一個多月,但其間另一對幾乎跟死者一模一樣的夫妻依舊騎著小車,每日往返在少陽村、小鎮還有縣城之間,而整個村子也逐漸變得淩亂不堪,甚至有些詭異。”
冰窟窿頓時提點道:“材料裡隻說那村子詭異,並沒介紹具體情境。”
我雙耳一豎:“你是說……那個村子有異常?”
背後正吃著酒瓶玻璃渣的黃狗娃突然加了一句:“你們再看那張紙背麵。”
我登時翻開紙看去,那背麵竟有一行手寫小字:“情報員已失聯。”
黃狗娃嚼著玻璃渣,蹲下來繼續說道:“這些材料被傳回來,情報員最後一次溝通結束後再無消息,所以那個村子不是一般的詭怪,當然,我們先去XX小鎮,最重要的是先見那兩具屍體。”
我感覺黃狗娃似乎變了個人似的,一下子也不遲鈍了,反而做事慢斯條理的。
三天後,我們終於下了火車,坐上縣城的小公交前往那個叫秀水鎮的地方。這個秀水鎮說大極大,說小也不小,四麵都是山,村子全都是貧困村,全鎮人口並不多,但奈何山高林深。
我在路上問黃狗娃:“老黃,你說這山林子裡咱能不能捉到魎啊?”
黃狗娃不知是反應遲鈍,還是懶得搭理我,我自討了個沒趣,也才想起來一旦執行任務是不能亂說一個字的。尤其看到冰窟窿穿的像個跟班似的,我才想起來,現在我倆就是黃狗娃的跟班,我們要去的就是秀水鎮衛生院。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黃狗娃到了一定的場合果然不笨,他出示自己法醫證之後,被鎮上醫院的護士院長直接簇擁起來,一聽說是省上法醫專家,那些人都湊上來要聞聞仙氣兒。
“黃專家,真是沒想到,看您模樣三十歲都不到,竟都是鼎鼎大名的法醫專家了,我們院全體員工一致歡迎您與兩位助手的到來,還請您光臨我院,做調研指導。”
黃狗娃很自然的一擺手,把那位戴著眼鏡、吃的五大三粗的院長擱在原地,義正言辭說道:“我隻是個法醫,調研指導什麼的跟我也不沾邊,還是去太平間驗驗屍,看看情況吧。”
此時的院長臉上似乎有些難看,他低聲說道:“黃法醫,屍體已經碎的不能再碎,也沒什麼可驗看的了,還是待會再去吧,咱們現在先去吃飯。”
冰窟窿一瞥旁邊推辭的院長,又轉過頭去,我心想自己連磨盤碾屍、碎肉沫子都不怕了,還能怕了這被車碾過的死屍?
黃狗娃似乎知道院長在想什麼,對他撒了個謊:“這個案子已經驚動了上麵,不瞞你說,涉嫌碾壓這兩個農民工的卡車正是之前連續作案,製造20多起連環殺人案的嫌疑人,所以,院長先生,我們必須加緊驗看,一絲也不能馬虎啊。”
黃狗娃話音剛落,可那邊院長的臉上真綠了,他忽然搖頭道:“您還是不去的好,倘若真去,得先回答我個問題才成。”
院長見我們執意要進去,對我們發問道:“當醫生的在醫院多年,多少能碰到點子邪祟的事情,不知道你們當法醫的見沒見過?”
我直接答道:“見過,且已見過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