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以前啊在外邊打零工居無定所。四十歲了還沒有成家,後來落戶到這裡找了個拖油瓶的寡婦算是安了個家,後來那個寡婦的孩子死了,她也跟人跑了就剩下我這個孤老頭子。”古耀安身形枯槁,眼窩深陷,兩個極小的眸子在更多是白眼球的眼眶中不停的轉著。
“昨晚我們睡在判官廟,今天一早發現正殿上多出了一口棺材,可是晚上卻沒聽到有人進來這是怎麼回事啊?”杜曉彬問道。
“哦,我給你們說過那個廟裡不乾淨,晚上鬨點動靜很正常。你們要是害怕就搬到到我這裡來住。”
黃小婉一直在古耀安的屋裡子轉來轉去,看到他還用燒柴的灶火做飯感到非常的新奇,湊到跟前前後左右不停的打量。
“離那遠點,村裡的灶火不安全啊!”古耀安音量提的很高說道到把黃小婉嚇了一跳。
“古村長,潘鳳琴是乾什麼的?”杜曉彬繼續問道。
“她……”這時古耀安的臉上浮上一絲不屑,然後厭惡的笑了笑說道:“一個騷貨!她父母是我們村子裡的,好多年前就死了。前幾年嫁給了一個城裡的後生,後來那個後生出車禍也死了。她就回到了村裡,沒有正經營生就靠那身爛肉過活。呸。“古耀安一口啐在地上,然後走出屋子到外邊驅趕偷吃稻穀的母雞。
杜曉彬隔著窗戶看著古耀安的背影,他正拿著一把掃帚狠命的拍打著一群母雞,嘴裡小聲的嘟囔著什麼?忽然古耀安聲音極低的說了一句話讓杜曉彬無比驚悚。
“這個婊子不陪老子睡覺,還找彆的野漢子……”
這句話讓杜曉彬太熟悉了,他忽然想起在公安局資料室的那份塵封的檔案。
從古耀安家裡走出來,黃小婉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說:“大叔我們跑了大半天一點線索也沒發現啊。”
杜曉彬麵沉似水無心理會黃小婉的牢騷,隻是茫然的看著這所神秘的村莊忽然嘟囔了一句“這個婊子不陪老子睡覺,還找彆的野漢子……”
“哎,你在說什麼?”黃小婉驚訝的看著杜曉彬。
“哦,沒什麼……沒什麼?”杜曉彬慌忙解釋說。
晚上,杜曉彬和黃小婉依舊睡在判官廟的廂房裡,兩個人聚到一起聊了大半夜的案情,直到十二點黃小婉已經有了困意“不聊了,有事明天再說,我先睡去了。”說罷打著哈欠走出杜曉彬的房門。
杜曉彬也早早的把燈熄了,躺在床上卻不想睡去。昨晚的那一幕太驚悚了,這裡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玄機讓他捉摸不透,但是他堅信昨晚的一切不僅僅隻是幻覺,必然有真實的一麵,這裡的謎底需要他解開。
外邊黑漆漆的,還好在門前一直燃著古耀安送來的柴草,能驅走一部分陰冷和詭異。杜曉彬把槍和手機塞到枕頭下依然關注著外邊的情形。
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兩點,外邊依舊是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今天是否風平浪靜,一切鬼魅隨著他們兩位警察的到來逃之夭夭了。杜曉彬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近來他接手的這些案子沒有一件是單純的目的性犯罪,它們的幕後都是迷霧重重,它們的背景錯綜複雜,始作湧者甚至不惜挑戰倫理和生命。
這時杜曉彬忽然發現廟門開啟了一個小縫,感覺的到一雙眼睛在向裡麵偷窺。杜曉彬屏住呼吸,不敢驚動了作祟的鬼魅,他要看一看今天夜裡要上演什麼樣的驚悚大戲。
門子被完全打開了,院子裡的篝火照亮了外來的不速之客。那人沒有立即進來,而是呆呆的站在院門口直勾勾的向裡麵看著。來人是一個紅衣男孩,麵容消瘦,目光空洞,咂著發黑的嘴唇站在門外一動不動。過了大約有二十分鐘,他的身體猶如鬼魅一般飄進了院子中央,他木納的轉頭看了看黃小婉和杜曉彬的房間沒有出聲,徑直的走向正殿打開大門走了進去。
杜曉彬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槍,將手機塞進褲袋,側身走出房門。走到院子中央的時候,緩緩的蹲下身子,敏捷的挪到正殿的窗戶處,隔著破碎的窗戶紙觀察著裡麵的動靜。
山娃子麵對著神龕上的判官像木納的站在那裡。夜太安靜了,杜曉彬可以聽到山娃子呼吸聲,忽然他的鼻息開始加速變粗。這時候山娃子用稚嫩的聲音說:“你們放過我吧……”四周靜靜無聲,紅衣男孩癡癡空望。良久山娃子打開神龕前的棺材,蜷身躺了進去。杜曉彬惶恐的幾乎要大喊:“彆進去,彆進去……”
但是他心裡的勸阻沒有影響山娃子的行動這讓他一絲涼意從腰間直上升到後腦海。他想破門而入將山娃子從棺木拽出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嚇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走吧……走吧……。杜曉彬本想走進正殿看個究竟,但是聽到身後一陣惡風,當他扭過頭來,隻看到明月下、寒風裡、古槐前一個女孩秀發飄飄站在那裡用一杆黑洞洞的槍瞄準自己慘然微笑……
“小婉你要乾什麼?”杜曉彬問道。
“你去死……”還是那個男人的聲音讓杜曉彬不寒而栗。“啪”一聲槍響,杜曉彬再度暈了過去閃現在自己的麵前的是崔家老院、塵封的檔案、崔潛那挑釁的笑容……。
他再度醒來時,已經是天光大亮。黃小婉在他的身旁溫柔的叫醒自己。“你昨天在做什麼?”杜曉彬不由自主的問道。
“睡覺啊,大叔你怎麼又有睡到院子裡來了。”黃小婉說道。
“打開那口棺材,山娃子在裡麵……”杜曉彬有氣無力的說道。
黃小婉吃力的將棺材蓋子打開,二人向裡麵看去竟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