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沒有等母親醒來,杜曉彬來到醫院找到胡紫晗給他預約的醫生,經過一係列的檢查。醫生看著檢驗報告擰緊了眉頭說道:“我聽胡紫晗介紹過你的情況,根據迷心草的藥性和你自身體質的特點,我們認為隱藏在你體內的毒性不可能一次性清除乾淨。因為你體內的環境很適合這種毒性物質的生長蔓延。我們現在隻能以藥物對有毒物質的生長進行乾預,再配以精神類的藥物逐步緩解毒性物質對你神經係統的侵擾。因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你不能從事正常工作。”
“要完全恢複需要多長時間,十天?一個月?半年?……”杜曉彬想從醫生的表情上找出答案。
“至少五年,也許會更長……”醫生的答案讓杜曉彬失望了。
他默默的走出醫院,他不能夠接受這個事實,一堆枯草就能結束他剛要看到曙光的事業。這甚至說不是他一人的事業,是他和父親共同的心願,一個警察麵對惡毒的凶手,凶殘的場麵,罪惡的陰謀要望而卻步了。不!應該是被打的潰不成軍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他應該堅強起來,哪怕是力不從心,哪怕是深受其害,哪怕是向父親一樣死於非命他也在所不惜。想到這他走到路旁,將所有的檢驗報告一張張的撕碎扔到垃圾桶內。
他再次回到家,打開那份檔案資料,先從封皮看起。封皮上的字是打印出來的寄信人就是黃敬光,但是沒有電話號碼。收信人是黃小婉後麵是個括號寫著轉杜曉彬親啟。這說明黃小婉當天拿到這份郵件的時候並沒有接到她父親的電話,按而是按照字麵上的意思轉交給杜曉彬的。再打開檔案的第一頁除了範愛卿二十年前遇害的那張照片以外還有範愛卿的生平簡曆“範愛卿,女,32歲,未婚,籍貫:東江省淩波市廣信路332號。大學學曆”,在家庭成員裡寫著“父親:範子祥,淩波市警局乾部;母親:早年亡故”。檔案資料裡其它信息都和自己聽到的幾乎完全一致。
看到這裡杜曉彬暗想或許在淩波市能發現新的線索,因此他馬上收拾行裝準備啟程,臨走時對母親說,同學要聚會去淩波幾天。他沒有注意到當母親聽到“淩波”兩個字的時候身子一顫,目光變得迷離起來。
淩波市距離平陽市一百多公裡,是東江省的省會。杜曉彬開上自己的車一路疾馳,剛走了一半便接到了胡紫晗的電話。
“杜曉彬,你現在在那裡啊?”電話那邊傳來胡紫晗冰冷的聲音。
“我……我正在去淩波的路上,我那有個同學聚會。”杜曉彬當然不能給她講實話。
“什麼?你還開車!杜曉彬給你看病的醫生對我都說了,你須需要長時間的治療恢複。”胡紫晗的聲音變得焦躁起來。
“胡大醫生,我是不可能從這個案子裡退出來的!”杜曉彬的語氣異常堅決索性直接掛斷電話。
淩波是省會城市城建速度相當快,當杜曉彬驅車來到所謂的廣信路332號那裡已經是高樓林立,根本就找不到住宅的蹤影。因此杜曉彬先找了個酒店住下,然後撥通了淩波市公安局一個大學同學的電話。
“老同學,我現在就在淩波,我想在你們局打聽一個人。”杜曉彬此刻的心情急切又是和老同學說話因此也不講究太多的客套。
“哎呀,你來也不打招呼,明天上級的領導檢查我們這裡的工作,這也沒時間請你吃飯啊。”那邊老同學略帶埋怨的說道。
“不用你請我吃飯,你就和檔案室的同誌打聲招呼,我直接過去查就可以了。我要找的是一個上世紀八十年代在你們局裡工作過的同誌。”杜曉彬說話直截了當。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而說道:“你要是查找一個上世紀八十年代在我們這裡工作的同誌即便是在檔案室恐怕也查不到太有用的信息。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位老同誌他是我們這裡的活檔案,我把電話發給你,我再提前給他打個招呼,你明天一早和他聯係……”
放下電話沒一會兒老同學的短信發過來了,他介紹的這位老同誌名叫宋義工曾經擔任過淩波市警局的副局長。第二天一早杜曉彬便打通了宋義工的電話直接說明了來意,宋義工答應的也非常痛快一句“來吧,我在家裡等著你。”說的杜曉彬心中一亮,立刻驅車前往宋義工的家。
宋義工老人已經八十多歲了,但是麵色紅潤,精神矍鑠。一看到杜曉彬先是一愣然後說:“年輕人我怎麼看你這麼麵熟啊。”
杜曉彬當下心裡就明白老人是什麼意思馬上自我介紹道:“我叫杜曉彬平陽市警局刑警隊的,您要說看我麵熟,應該是見過我的父親……”
話剛說道這裡宋義工老人擺了擺手打斷道:“年輕人你先彆說,讓我老頭好好想想……”說著閉上眼睛擰緊眉頭在他心中的“數據庫”裡開始搜索。過了片刻老人忽然眉開眼笑說:“想起來了,你父親叫杜玉山還是平陽市警局刑警隊的隊長對吧?”
提起父親杜曉彬心中泛起苦澀,不自然的笑笑說:“是的,就是他……”
老人再次擺手打斷道:“不要說了我都知道,可惜了一棵乾警察安的好苗子就這樣走了,來……孩子坐吧,有什麼事情要問老頭子的儘管說。”老人熱情的為杜曉彬拽了把椅子出來。
“宋老,我最近查的一起案子裡涉及到一個人,他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在咱們淩波市警局工作過叫範子祥,這個人您了解嗎?”杜曉彬被老人的直率所打動,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奔主題。
宋義工眼皮微垂想了一會說:“你應該再查八七年他女兒範愛卿遇害那個案子吧?”
杜曉彬眼前一亮沒有想到宋義工對這起案子也比較關注,因此衝著老人點了點頭。
宋義工打開了話匣子說道:“範子祥原名叫胡子祥,聽說是他舅舅把他撫養長大後來改姓範了,他是建國前的大學生長得英俊帥氣,又有才華,二十幾歲就在舊政府裡做過事。解放後這個人進步很快,五九年進入咱們公安戰線工作。那時候他生活困難帶著一對雙胞胎的女兒,還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兒子。我認識他的時候他老婆早就死了。後來遇到了自然災害,他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實在沒法過下去,隻好把一個女兒和她的那個兒子送了人,就剩下他和女兒範愛卿了。”
“您知道他把兒子和女兒送到哪裡去了嗎?”杜曉彬問道。
老人搖了搖頭說:“後來就亂了,他被作為異己分子給打倒了,就連他僅剩下的那個女兒也送到了親戚家,直到最近才把女兒接回來。”
“那他後來沒在找過被他送走的兒子、女兒?”杜曉彬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