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目光忽然變得犀利起來:“我是大仇未報當然要轉世回來做完我自己的事情,而你的父親是罪有應得!”
杜曉彬心裡的怒火立刻機要噴發出去,他不允許有人侮辱他的父親:“你說話要有根據!我父親一不想要什麼《血月寒鴉圖》,二不想找圖裡隱藏的秘密,他隻是一個警察,隻是想破案。他與什麼罪過,你要這麼說他。”杜曉彬已經收起了剛才的微笑,麵孔陰沉了下來。
老人依舊抽著煙,淩亂的白發隨著窗戶掛進來的風飄動著“你可以問你現在的母親……”良久老人說出了這句話。
“你說的是範愛卿!”杜曉斌的目光緊盯著木納的老人,他本想著老人聽到他直接戳破迷局至少會有一絲驚訝,沒想到這個老人仍然是剛才的那副表情就和沒聽到這句話一樣繼續抽煙。
“你怎麼也知道這件事,這件事到底和你有什麼聯係?”杜曉斌追問道。
這一次老人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烏鴉吃屍體,人也吃屍體,人為什麼不能直接吃吃屍體的烏鴉,嘿嘿搞不明白。”
杜曉斌品味著這句話,似乎感到不應該糾結老人對父親的評價,每個人的角度可能不同,看法可能也不同。想到這杜曉斌也轉移了話題:“老伯在崔潛出事的那幾天,聽說您和崔先生也到過這個地方是嗎?您是不是也招待他吃烏鴉肉了?”
“我那時怕他出事,才帶他來這裡,我想他和我都應該是可憐人,到了這把年紀不應該再受傷害了。”
“照您這麼說,崔潛會對他的父親下手了?”
老人沉默了站起身來把煙袋鍋裝進口袋幽幽的說道:“你回去睡吧,記著那個女人告訴你的,不要亂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杜曉彬回到剛才那個房間插上門,倒在床上卻睡不著。從瘋癲老人釋放出的信息來看他對父親是有敵意的,而且對母親的身世十分了解,但是他又不肯對自己明說。而且在來到這裡的路上出現的種種幻境已經讓他認識到無論是崔廣元的小說還是母親的講述,崔家老宅、《血月寒鴉圖》所隱藏的秘密絕對不是空穴來風,而且簡簡單單的幾起懸案那麼簡單,它牽扯到了太多的事,太多的人,是不能用一兩種常理能夠解釋通的。
他決定立刻睡去,或許明天能夠從他現在的母親範愛卿身上找到答案。正在這個時候在窗口出傳出一陣響動。杜曉彬假借看手機將手機的光衝到了窗戶,忽然猛地一扭身忽然見到一個白衣人出現在窗外,他正陰沉一張臉看著自己。
“你是誰!”杜曉彬大吼了一聲直接從窗戶上竄了出去,這回他有經驗了,上床前他一直穿著鞋。那白影見杜曉彬發現了自己扭身就往院外逃去。杜曉彬哪裡肯放過他,大踏步追了過去,這個人的腳力可比當初胡紫晗強的不是一點半點。杜曉彬追了不到兩三百米就再也看不到了。他不甘心,深夜能過夠來到此處的人必然心懷叵測。他先是在原地四處尋找,然後盯緊了前麵的山穀追了過去。杜曉彬今天也沒有想到他能與這麼快的奔跑速度,幾乎就停不下來,耳邊山風呼呼作響,身邊景物不斷後退。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趕緊回去,趕緊回去不要再往前追了!”這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多次,他本想停下腳步,回頭看看誰在說話,竟然停不下來。這時候的杜曉彬已經意識到了危險……
忽然頭頂“哇”的一聲烏鴉叫,勾起了他晚上吃過烏鴉肉的感覺。不由得再次胃口上翻本能的彎下腰去,就是這麼一個動作,他的腳步停住了,本能的意識迫使他不能再動一下。然而就在他前方不遠處,燃起了一堆篝火,那個白衣人就站在篝火邊,他背對著自己留著甩到腰間的長發。他慢慢的扭過頭來,那麵孔太讓自己熟悉了。那是母親或者是姨母;是楚香凝或者是範愛卿。杜曉彬在心中反複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覺,是隱藏著的鬼魅布下的陷阱。
這時候篝火的旁邊有人用白蠟燭為其了一個大圓圈並一一點燃。母親走進蠟燭圈裡,盤膝坐下,對麵是一個和她一樣盤膝坐下的男人。
“他們在做什麼?是血月教血腥祭祀!不要母親你快出來,不要母親你快出來。”杜曉彬心裡想著,嘴上去反複叨念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幻覺!是幻覺!“
杜曉彬死死的而控製著自己相信這一切都是幻覺,他閉上眼睛,可是他的心靜不下來。忽然有一個悠長的聲音再向他呼喚:“曉彬……你不事先知道你父親的死因嗎?你過來……你過來……你過來……”誘惑力實在太大了,猛然睜開了眼睛,隻見那個形似母親的女人已經走出蠟燭圈向自己招手。杜曉彬再也控製不住了嘴了一邊叨念著“幻覺……幻覺……“一邊不由自主地走向前去,眼看就要接近那個白衣人了,這時身後傳來瘋癲老人的聲音:“年輕人這裡還剩著一盤烏鴉肉你都吃了吧!”
“哇“的一聲杜曉彬再度嘔吐,將胃液和膽汁都吐了出來,他蹲坐在地上彎曲著腰,一隻手捂著胃口,另一隻手很不自然的撐住地。這時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剛想回頭就見眼前是一道懸崖,自己的腳尖已經離開懸崖的石頭一寸有餘,再往下一看竟然是萬丈深淵,驚恐萬狀的他急忙往後退去,扭頭一看還是那個瘋癲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