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在試探。
試探這是不是周冕想要得到的回答。
一個清醒又怯懦,無能但十分受寵的廢物嫡女,是不是皇上想要的?
周冕看著這樣的宋惜月,滿心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他定定看著她,道:“我......你在這兒等著!”
他必須要先去冷靜一下!
宋惜月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聽見周冕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抬頭的時候,甚至都看不見他的蹤影了。
她有些疑惑,但旋即一想複又明白了過來。
想必,是去揣摩聖意了吧......
如是想著,宋惜月又忍不住有些緊張。
但從驚動皇城司那時候開始,宋惜月也想不出第二個辦法了。
她不能和離,白嬌嬌也一定要入顧府!
想到這裡,宋惜月忍不住捏緊了手心,仿佛等待審判的罪犯一般,滲出了細細的冷汗。
*
監室內,周冕站在賀蘭雋麵前,垂眸不語。
“周冕,”長久的沉默之後,賀蘭雋歎了口氣,道:“幫她吧。”
聞言,周冕捏緊了拳頭:“殿下何必如此?她......”
“她說得沒錯,”賀蘭雋打斷了他的話,道:“世道對女子苛刻,外加如今宋家艱難,我能理解她的忍氣吞聲。”
聽了這話,周冕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對她如此用心,不如幫著她和離後,光明正大求娶佳人,反正婚後她也可以隨你去北城生活,宋家南遷,盛京的流言蜚語又有何懼?”
他的話,賀蘭雋何嘗沒有想過?
但從這一次回來見到宋惜月的第一眼起,賀蘭雋就知道,她不想離開顧家。
“周冕,”賀蘭雋看著甬道儘頭,站在陰影裡的瘦弱身影,淡聲開口:“就當是我送她的新婚賀禮吧。”
說著,他收回目光,眼底寒涼一片,道:“你去告訴顧潯淵,白嬌嬌已經承認了。”
“她記恨阿月能成為顧潯淵的正妻,覺得是阿月搶走了她的男人,所以刻意要在他們的新婚夜將顧潯淵留在她的身邊,以此來作為她對阿月的羞辱。”
周冕聽了這話,抿唇不語,顯然對賀蘭雋幫著宋惜月爭寵吃醋的舉動很是不滿。
賀蘭雋繼續又道:“顧潯淵定然不信,且他的背後還有父皇撐腰,你需得讓他明白,此事一旦曝光,宋家定會震怒,說不定會以此為借口拖延南下,殺回盛京為女兒做主。”
“而陛下為了不讓宋家得逞,會殺了他平複宋家怒火。”
聽了這話,周冕“哦”了一聲,沒精打采:“那他會提出殺了白嬌嬌吧?”
“嗯,”賀蘭雋點頭,慢騰騰又道:“但在這之前,他會先提出要見阿月。”
周冕:“也是,隻要哄住了宋小姐,宋家那邊就不會找他的麻煩了,白嬌嬌也不用死了。”
賀蘭雋微微頷首:“你再去告訴白嬌嬌,顧潯淵說要將她交給皇城司處置,並且親口承認他是為了安撫她對阿月的嫉妒,所以新婚夜才會拋下阿月去了她的身邊。”
“顧潯淵的親隨江鉉如今不知所蹤,便將蒙汗藥的事推在他的頭上,對這二人都說是對方要他去買助興藥物,但江鉉錯買成了蒙汗藥。”
說到這裡,賀蘭雋似乎有些累了,往輪椅上靠了靠,微微歎息:“做完這些後,你將阿月與白嬌嬌一並帶去顧潯淵麵前,阿月所求之事,便可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