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薑柯,一生下來就斷氣了。
爺爺就把我埋在後山黃皮子墳裡,結果第二天,我的哭聲徹響整個村子。
隨著我的死而複生,村子裡的怪事也接踵而來,全村的雞鴨像是得了瘟疫,全都倒地不起。
爺爺說我命不該絕,村裡人卻說我這是讓黃皮子附身了,是個不祥的人。
就連我親生父母都這樣認為,為了不被我連累,我被爺爺帶回去的當天,他們就丟下我離開了村子,再也沒有回來。
要不是因為爺爺在村子裡有點聲望,村子裡的人早就將我趕出了村子。
據說我們薑家並不是涼山鎮本地人,本家源於神農氏一脈,而我們這一支屬於薑太公的後代,也就是封神榜裡的薑子牙,是東海上人士,也就是現在的河南人。四二年的時候,因為鬨饑荒,太爺爺拖家帶口逃到了鬆城涼山鎮的這個村子裡。
我太爺爺是位風水先生,憑借老祖宗留下的玄學本事,很快在這個新地方站住了腳,我爺爺自然也繼承了老祖宗留下的這些本事,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是涼山鎮一代遠近聞名的風水先生。
彆說是附近村民不敢得罪我們家,就連是縣城的達官顯貴,也要恭恭敬敬稱我爺爺一聲薑公。
可即便爺爺如此受人尊敬,也改變不了村裡人對我的恐慌,尤其是我出生的第七天,村裡鬨了一場規模很大的黃皮子災,將村裡的雞鴨全部給咬死了。
更可怕的是,那些黃皮子將咬死的雞鴨全部堆到了我家門口,足足有小山高。
這事兒鬨得整個村子人心惶惶,即便爺爺的威望再高,也壓不住人言可畏。
村裡人都說是我引來了黃皮子,個個扛著鋤頭鐮刀跑到我家門前,讓爺爺把我這個禍害交出去。
爺爺出來一看,整個村子人都印堂發黑,眼睛漆黑一片,隻有瞳孔沒有眼白,這是讓陰邪附體了。
黃皮子沒有這麼大的本事,顯然有更厲害的東西進村了。
而那東西,是衝我來的。
為了救我,也為了拯救整個村子無辜的村民,爺爺耗費畢生修為在村子裡擺一個鎮邪的大風水局,這才化解了這場劫難。
不過,因為這場劫難,爺爺也受到了嚴重的反噬,從此封卦。
封卦後,爺爺把大部分的心思都傾注到了我身上,因為我雖然重新活了過來,但一直不會開口說話,甚至從爺爺將我抱回村子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沒發出過聲音。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慢慢長大了。
我五歲那年,彆的孩子到了這個年紀都開始上學堂,我因為出生詭異,又是個啞巴,學校不收,爺爺也不強求,拿出一本叫做《太陰風水秘錄》的手抄筆記,親自叫我讀書識字。
那是一本非常厚實的手抄筆記,看了起來破破爛爛的,似乎有些年頭了,裡麵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山、醫、命、相、卜等等,都是晦澀難懂的內容。
不過說來也奇怪,明明是晦澀難懂的內容,我卻總能用很短的時間就理解裡麵的內容,不到五年,我已經將書裡內容全部學會。
但我依然不會說話。
直到我十二歲生日那天,爺爺做了一個重要決定。
那天下午,我們這個窮村子,來了上百輛的轎車,從村口一直排到我家門口。
原因很簡單,鐵口神斷的薑公決定重新出山,用他的壽命換了最後一卦。
爺爺一生起卦兩千九百九十九次,沒有一次落卦的,而這最後的第三千卦,又是爺爺用命換來的,必然沾上他的氣運。
所以世人擠破了腦袋往我家擠,誰都想得到爺爺的最後一卦。
但爺爺接下來的要求,卻讓所有人如同寒冬臘月被潑了一盆冷水。
因為爺爺的要求是——求卦之人家中必須有一女兒,且還是陰年陰月陰時生人。
有女兒不是什麼苛刻的要求,但陰年陰月陰時生的女兒,可不是誰都有的。
就在爺爺看著麵麵相覷的眾人,失望地搖搖頭準備回屋子的時候,一個男人走出了人群。
這個男人叫葉正孝,不是鬆城人,而是申江一戶小門小戶的生意人,這次過來完全是湊熱鬨,並沒有想到他會得到我爺爺的最後一卦。
那天下午,爺爺將葉正孝喊到屋裡不知談了什麼,整整談了一下午,等葉正孝從爺爺的屋裡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