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話,我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我不知她能聽得多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說完整了。
我隻覺得整個人已經完全僵硬,骨頭都開始被凍得裂開出了無數細碎的縫。
而每個孔洞裡,似乎都有蟲蟻鑽出,萬蟲鑽心的疼痛,我自己都不知我還能撐多久,我也無暇顧及,隻能用力張嘴。
“姑娘,若你願意放下怨恨,我可以保證還你清白,還世人真相!請你相信我,讓我幫你!”
“薑老弟!”
就在我這句話之後,突然,我聽到了胖子的聲音。
接著,已經被凍得完全喪失的感覺,在此時緩慢回歸。
我不敢鬆手,卻也有些支撐不住,險些跪地時候,一雙手托住了我。
是胖子。
我心下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去看那女鬽,而此時我聽見耳邊傳來聲音:“真的嗎?”
聲音十分陌生,帶著寒氣。
我一愣之下,反應過來那是誰,立刻點頭:“是真的,我願意幫你。”
說著,我鬆開了手。
之前已經染上血色的女鬽,在聽到我這話,身上赤紅的血氣正在緩慢褪下,她定定看著我:“你真可以幫我,說出真相嗎?”
“我可以,隻要你告訴我真相。”
我認真點頭,也是一眼不眨的看著她。
就在我這樣的目光之下,我看見她,終於點了點頭。
接著,她看了我一眼,然後自己主動站回了八卦陣中,站在曹魏身邊,指著他:“就是他!就是他害死的我!”
“我知道,所以我才帶他過來。”我點頭。
她聽見這話,眼神閃過一絲詫異,接著,周身戾氣又少了一分,沉默了一會兒,才又緩緩開口:“我叫關橙語,是皖北人……”
原本很不清醒的凶悍女鬽,在恢複清醒之後,倒是意外的變成了一個條理清晰的姑娘,樣貌也恢複了生前的模樣,算不上傾國傾城,但長得十分清秀,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她說她是這建築隊裡一個泥瓦工女兒的大學室友,學美術的,今年畢業一年了,是在一個設計公司上班。
但是因為她和公司裡麵一個比較吃香的設計師不合,所以受到了一些打壓,壓力越來越大,讓她終於有些承受不了,便休了年假,準備出來散散心。
正好,她的大學室友邀請她來申江玩,說起了這個度假村。
“她說這個度假村,除了這裡差不多都已經修好了,我白天在這裡逛,晚上可以去她家裡休息,我也想不到其他地方,也就過來了,誰知道到,竟然遇見他!”
關橙語說著,怨氣又開始加深。
我也隻能不動聲色的,繼續引天地之氣入八卦陣,淨化她的怨氣。
好一會兒,她才再次安靜了下來。
她說是本著對於朋友家長不設防的心態,根本就沒有防備過建築隊的人。
來這裡,她也就是想要閒逛散散心,但是當她看見那個民族風民宿裡麵,還沒有完全建完的水泥樹,就走不動了,她覺得那十分有特色,想要在那裡寫生。
“當時裡麵沒有人施工,我就自己去了,結果沒想到,我才支起畫板,這個人就喝得醉醺醺的,拎著酒瓶子進來了!”
說到這裡,她周身的怨念再次加深。
我儘量不動聲色,此時卻也有些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