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個稍微膽大的,帶著哭腔,悲愴道:“奴家謝殿下好意,可事到如今,就算回去又如何?父母兄弟和姊妹都還要做人的,不如就當沒了我!”
有了一個說話,剩下的也大著膽子說了。
“殿下美意是好,可我的兒子八歲了,才剛剛啟蒙,女兒才五歲,若我就這麼回去,那......那他們的前程,可就沒了!”
“是啊,我們都是落到這種境地的,若是一條白綾吊死,一了百了,傳回去了也乾淨些。”
“我夫君的生意好不容易才做的好些,若讓人知道,他的妻子被抓到這種地方,還回去了,那往後還有誰肯去給他做生意?”
“爹娘生我一場,我也實在不能再不孝了!”
說著,大家都抽泣起來。
隻是都很克製,不敢惹安與時厭煩。
安與時聽到,目光輕閃。
這便是這個世道的女子了?
終其一生,為父母,為親人,為夫婿,為兒女。
就是不為自己。
“你們......”
安與時開口,發現自己嗓音沙啞,把剩下的半碗茶喝乾淨了,才又接著說話。
“你們,都是如何打算的?”
她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打算遠走高飛另謀出路的,往後麵走幾步。”
“打算留在青樓繼續賺銀子的,往左邊走幾步,打算上山當姑子的,往右邊走幾步。”
“打算先聽聽我如何安置你們,留在遠處。”
“還有......打算求死的,往前走一步。”
無外乎,就是這幾種了吧。
須臾,有人目光堅定的往後走,約莫十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