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突然,他竟是這樣笑著,一個人放肆的大笑著,然後,兩隻手臂瘋狂的波起水浪濺灑在自己的麵上,隨著而下的,除了滿麵的汙垢以外,還有著滾燙的淚水……
“真的……不配嗎?”
夕陽之下,他望著這河麵,沙啞的聲音無力中帶著滿心的自責,這樣的質問著自己。
“真的,不配……”
他滿手抓起一把泥土,握拳用力,那泥糞從指縫和拳眼之中擠泄出來,一點點灑落在地上遍布掌印的泥土之間,心有不甘,卻隻是無儘的屈辱……
“為什麼?!”
突然,他仰天大吼,吼聲回蕩在這靜謐的山穀之中,驚醒了幾處山林之中的野鳥,撲騰幾下的翅膀聲響起,夾雜著清鳴的鳥叫,似是如回應一般,但或許,隻是嘲笑……
“我自以為擁有通語傳承,便可以傲視這天地之間所有的一切,卻沒想到,這心智之鬥,我卻輸的一敗塗地!”
“我自以為有自己有所資借,能夠始終把控局勢扭轉一切,但現在,我卻落得如此下場!“
“我自以為有亡笑這等人物為我撐腰,可以站在那強者之林擁有一席之地,已超脫凡人!”
“但……”
他默默的低頭,沉吟一聲,“直到現在我才發現……”
“我不配!”
“真的,不配……”
他搖著頭,苦澀的笑容,隨著河麵水花的蕩漾,似崩裂潰散,然後,他翻轉過身,正麵朝向天空,靜靜的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如若一個死人一般的,睡過去了……
天液行省,都府之內。
“爹,你要去哪?”
剛剛準備好出門的邢持就在秘密交付都府的事務打理之後,便在走出的第一個巷口被自己的女兒鉄儷攔住,看起麵上的蠻橫今日若邢持沒有一個說法怕是難以走的利索。
“郅敬叔叔已經告訴我了,你說,你這次到底去主省都城乾什麼?乾嘛不帶上我?”
邢持望了望四下並沒有人向這裡瞧,急忙將女兒引到了一旁,“你怎麼出來的?我不是……”
“還說,”鉄儷不滿道,“你不是騙我去天鑄行省去領用軍器嗎?怎麼現在又改換地方了?!”
望著鉄儷一臉任性的樣子,邢持卻是一時間無話可說,隻得用自己最和藹的話語哄騙著自己這個黏人的女兒,“你這個孩子,從小到大把你慣的,爹爹出去一趟你都要跟著,你說,哪有辦事都要拉家帶戶的,你先回去,爹爹回來一定給你……”
說道此處,邢持卻是在突然間止住了話音,街巷的一側,有一股莫名的氣機,讓他突然間警惕心大起!一把護住女兒,卻見那街頭拐角處一名被黑色獸皮遮掩的族人正向自己走來,輕盈的腳步,竟是不帶有任何聲響!
這!……這是神獸級彆的步影淩虛!
邢持的麵上一陣陰沉之色,身後的鉄儷不滿的掙脫開邢持的束縛,跑到了邢持的身前,“爹,你到底最近在搞些什麼,鬼鬼祟祟的,連見個人都是這個樣子,哼……”
邢持的瞳孔之中,那身著獸皮之人卻漸漸放大,一股莫名的壓力已經完全鎖定住了自己,那種不同階彆,完全的顛覆性壓力!
“鉄儷,回來!”
費力的說出這四個字,鉄儷搖了搖頭,順著父親的目光望著那走來的身披黑色獸袍之人,“叔叔,爹爹為什麼不讓我見到你?你知道爹爹的秘密嗎?”
那身披獸袍之人頓住了腳步,目光直射在邢持的瞳暝之中,在這一刻,邢持竟是有種瞬間被看透一般的錯覺,仿佛在此人眼中,自己便如透明一般的存在!
“你有一個乖巧的女兒……”
那人默默的沉吟道,巨大的手掌順著邢持的目光撫摸的鉄儷的頭,“你很幸福,可惜了……”
邢持閉眼沉思,口中喃喃道,“你是牛魔一族的人……”
“嗬嗬……”望著鉄儷瞬間躲開的身影,那身披獸袍之人隻是笑了笑,便已經轉身離去,等到鉄儷回頭之時,父親的嘴中,黑色的鮮血已經在刹那間噴薄而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