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暄和攏了攏衣領,繼續沿石徑向前。
“薑中正最好麵子。此事公之於眾,他記恨的不止會是秦良玉,還有我。我如今根基不深,還不是同他撕破臉皮對立的時候。”
她耐心向春月解釋。
“況且我娘還在相府,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冒這個險,這時得罪薑中正。秦良玉再是恨我,因著忌憚薑中正,她也不敢對我娘下手。”
“還有,”薑暄和頓了頓,而後深吸了口氣。
“世人給女子立貞,潔牌坊,但男子卻能妻妾成群,花天酒地,何等不公平。秦良玉這般對我是她心腸狠毒,我不能這樣做。繞是為了複仇,我也自有其它更為磊落的法子。”
明知這世道,女子沒了清白和名聲將會舉步維艱,她做不出給人下迷,藥,做局讓男子強要的事情。
“暄和。”春月柔聲喚道。
“你太善良,太過正義了。”
“這樣是報不了仇的。”
她側頭看了眼薑暄和,眉間蘊了幾分擔憂。
是嗎?
薑暄和心裡也在向自己發問。
春月所言不無道理,她亦許多次思考自己是否應當學習薑家人,手段再陰狠些。
可每每到這時,她耳畔總會浮現母親的諄諄教誨。
“人立於世,自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上對天地,下對自身。”
這是母親叮囑她最多的話。
罷了,先走一步是一步吧。至少現在看來,她的計劃還是順利的。
翌日,清晨。
天邊剛泛魚肚白。
慕容嶸收拾完畢,推門準備離開。
卻在邁出房間的一瞬間,嚇得雙腿發軟,差點癱坐在地。
隻見院中密密麻麻擺滿人頭屍身,不多不少,正好十一具,同白日裡參與了綁架薑暄和的侍從人數正好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