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到了真要算計下去的這一刻,他忽然有些難言的愧疚,這情緒極其隱秘,按理說帝王本不該有,因為朝臣皆為棋子,隨他怎麼用都無可指摘。
也許是馮將軍的確一心為國,忠心耿耿,且戰功卓著,自己本不該如此揣度算計。
程鶴雲仔仔細細把信看了一遍,才交還給鄭槐,他一語點出其中關竅,“皇上無需如此多慮,馮家跟微臣一樣,都是陛下的臣子,為君為國效命本是理所應當。至於馮小姐這一封請命,實在無需聲張,也無需當真。”
說到馮溪薛時,程鶴雲有些著急,講話也快了不少,“她年紀輕輕隻是一腔熱血,並不曉得戰場是刀劍無眼,且她又是馮家的獨女,還請陛下萬萬不要以她為主將。”
這話說的,慕容崢都忍不住笑起來,“你啊,朕早知你的心思,不過馮小姐年紀到底太輕,此戰還得要用身經百戰的老將才穩妥。”
程鶴雲低頭不語,他知道慕容崢想的就是馮將軍,也就是馮溪薛的父親,這位將軍年輕時戰功赫赫,也算是兩朝元老了。
隻是如今太平盛世,他便賦閒在家,頤養天年,如今在想要勞動他的確有些為難。
一來是馮溪薛這麼個獨女未必就能繼承馮家衣缽,二來是馮將軍年事已高,這也是朝中爭論不休的。
二人很快說到這一處,慕容崢從身邊堆積如山的折子中挑了兩本,打開一看,然後對程鶴雲道,“這些大臣一個個老而奸猾,早知道朕想用馮家,就不住上書說馮將軍老邁不可用。還拿朕早些封了馮家小姐為城主一事來堵朕的嘴,說馮家已經聲勢過大,十分招搖,怕功高蓋主。”
說到這慕容崢忍不住笑了,“他們倒是忠君愛國的緊,朕都還沒提防,他們就替朕想到這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