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裡帶著怒氣,韓宜之麵容扭曲,片刻後,才“哈哈”大笑出聲。
“原來如此,當日朝堂之上,是你故意引導我上奏,再故意引我去禦書房對峙,目標從來都不是查清馬爾紮哈的死因,而是我啊......哈哈......咳咳。”
他笑得太大聲,牽扯到胸前的傷口,又咳嗽個不停。
皇帝沒心思聽他說這些:“是朕,自知道你與德妃私通那日,朕無時無刻不想剝了你的皮!”
或許是死到臨頭,韓宜之看眼前之人,竟也沒了從前那般恐懼。
“你若是想知道,便自己去查唄,哦,不對,你還可以讓你最信任的那位侍書去查!”韓宜之笑著。
“死到臨頭,冥頑不靈,”皇帝低聲歎息:“你的妻兒你也都不顧了?還有你那遠在江南的老母,你便一定要激怒朕誅你九族嗎?”
韓宜之一怔,一口血自嘴裡吐出,混沌的思緒也清明了些:“聖上、聖上剛剛都是罪臣胡言亂語,罪臣、罪臣彙報完軍情後,出宮路上偶然看見了德妃,罪臣少時與她有些情誼,這才犯下大錯......”
“朕問你們是如何行事的?”
“每日上報完後,德妃的宮女會引著臣走廣陽殿後麵的一條小道,那道平日裡會拿雜草和碎石擋著,再加上周圍的密林,沒人會發現,罪臣每回都從那條路上來往。”
皇帝默不作聲。
韓宜之狂吞口水,心焦得不行。
“聖上,一切皆是罪臣之過,罪臣該死,請聖上放過罪臣一家老小,他們是無辜的。”
鬥笠下皇帝的臉已經鐵青,“此事,你妻兒和其他人......”他的聲音仿佛是從牙齒縫間發出來的,聽起來異常的冰冷森寒。
韓宜之打了個哆嗦,身體無法移動,隻能拚命地搖著頭:“不知,他們一概不知!”
皇帝輕笑一聲,韓宜之心裡剛升起幾分希望,卻聽得他道:“與你同榻之人,你有了異常,她豈會不知?”
韓宜之微愣,明白了他的意思,瞳孔劇烈顫抖,聲嘶底裡:“聖上,他們真的不知啊,聖上!聖上你信臣啊!”
眼看他轉身就要往外走,韓宜之奮力挪動著身體:“他們真的不知,狗皇帝,你若敢殺他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