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審了?”
刑茂之頷首,皇帝那番話被眾人聽見後,都不用他們再去審了,一個個哭天搶地的,都交代了。
皇帝沉聲道:“既已問清,凡是參與此事的,便都擇日問斬,此事皆是他們一人之過,便不必牽連族中了。”
刑茂之躬身:“聖上仁德,臣現在便去辦。”
謀反之罪,一旦確認了,那是要誅九族的,皇帝這番處置,確實當得起仁德二字。
不過,眾人也都知道皇帝這般處置的原因。
譽王以皇帝不是皇家血脈為由發動的謀反,若沒有證據,如何會吸引朝中半數朝臣的支持?
若是皇帝還按往常一般誅九族,連帶他人,難免日後不會被百姓議論是為滅口,如今隻是禍及自身,反倒證明了皇帝問心無愧,不怕人提起此事。
比直截了當的殺,更能抵悠悠眾口。
皇帝聽著江稚魚心裡的誇讚,隻覺通神的疲憊都緩和了許多,但詔獄也畢竟森冷,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吩咐完怎麼處置,皇帝便起程回宮。
從詔獄出來,看見太陽,竟恍然讓人有了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皇帝深深歎了一口氣,堵在心頭的那股鬱氣,也好似隨著這口氣被歎了出去,他神情緩和了些。
自己幼時,對這個弟弟,不是沒有期盼過的。
自記事起,他便跟在自己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寸步不離。
兩人之間,也是兄友弟恭。
直至父皇追求長生,宮中道士,做法之人不斷,自己跟在父皇身邊整日忙碌,待回過神來,昔日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弟弟已經不見了。
皇帝再次歎了一口氣,將這些事都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