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星河說道：“我答應過前輩，會助你解毒。”
莫蘭舜的綠眸暗淡無光，“因為承諾嗎……”
血獄森林深處，夜晚陰風陣陣，這裡的夏夜堪比外麵的冬季，好在山洞裡有爐火，聶星河才不至於冷地瑟瑟發抖。
兩個扭曲的影子映在石壁上，方圓數百米都有毒障，普通靈獸不會靠近，就算有火光也無所謂。上次來了一頭萬年靈獸，被悲恫女妖秒殺，也就是聶星河目睹到的那個夜晚。
“當時為什麼還要救孤，你明明隨時都能動手殺了孤。孤的人頭再加上這洞中的寶貝，足以讓你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莫蘭舜雙手交錯墊在腦後，靠在光滑的石壁上。
“如果把你殺了我怎麼出去？”聶星河頓了頓，又說道：“而且你不是還答應我，要指導我的朋友？”
如果聶星河真的殺了莫蘭舜，他也能拿到百毒露的解藥，卻很難活著離開這裡，畢竟在毒障附近徘徊的千年道力靈獸，隨便一頭都能把聶星河撕成碎片。
“哼！小鬼，你就這麼相信孤？要知道孤可不是那種會遵守承諾的人……”莫蘭舜說完，彆過臉去，沒有讓聶星河看見那一滴悄然落下的淚珠。
“說起來，我好像也差不多。不過我是沒能守住我的承諾。”後麵的話語，隻有聶星河一人能聽見，“我明明答應過她，會一直守護她，直到她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能殺了我……可是我失敗了啊，我沒能遵守對她的承諾。”
透著綠光的火在聶星河眼中燃燒，那雙如星海般幽深的眼眸透著聶星河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滄桑。
會不會與能不能之間，是有差彆的，莫蘭舜何嘗不知道，隻是他一直都無法原諒自己。讓他活下來的動力，是複仇。他會煉製出這世間最痛的毒，殺了那些曾經害死她的人，然後再服下那毒，與她葬在一起。
聶星河打開盒子，將小紙人放在手心，小紙人一如往常，聶星河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看來她很好。小紙人向著聶星河胸口的方向緩緩移動。
萬道學院，萬籟俱寂，冷沐雪借著從窗戶裡透進來的月光，把小紙人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處。
自從聶星河離開以後，冷沐雪一有時間，就會拿出小紙人，上次小紙人突然整個變黑，冷沐雪擔驚受怕，好在後來小紙人又恢複了原狀。
小紙人一動一動地，向著冷沐雪的胸口移動，冷沐雪的笑，如同冬日的一縷暖陽溫柔了冰天雪地的世界。
莫蘭舜呆呆地看著聶星河，聶星河此刻的表情，那似要傾儘所有溫柔的表情，和當時的他，是那麼地像。莫蘭舜也曾想過，要將這一世的溫柔都傾注於她。
是嗎？原來你也有想要守護一生的人啊。那就緊緊抓牢了，永遠不要放手。
爐火燃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