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剛才一樣，脈氣雖然沒有變化，但她的傷還是複原了，那果然不是相法。”聶星河眼前飄落下來幾條發絲，那些發絲在空中變成了枯木。
這是什麼？聶星河看著暗翼背後的長發，“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她的頭發好像比之前更短了一些。”原來如此，聶星河這才發現打敗她的關鍵所在。
船在江中心停了下來，江麵無比平靜，周圍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好像唯獨這個地方被隔絕開來了，聶星河和暗翼的激烈戰鬥都無法影響這裡。
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能聽見的隻有緩緩流動的水聲，一言並不覺得恐懼，她想起了以前一謹婆婆對她說過的話。
“若是在江上迷失，可以唱海蝶的歌，海蝶聽到了，就會為你照亮黑夜，引你找到回家的路。”
那首歌是一言的祖輩一葉所創作的，據說一葉本是某國皇族，國家覆滅之後帶著臣民逃到溶洞沼澤，最後來到了這個地方，那個深夜，他被江上海蝶深深吸引，從此不再離開，因為那絕美的海蝶，就把這裡叫做海蝶鎮。
一言呼了口氣，開始輕吟。
“江中有驚絕之美，有如天地倒轉，天為地，海為天，蝶舞比星辰，皎月為綴……”
一言的吟唱，輕柔如風，純淨如水，歌聲飄入風中，沒入水中，隨風散，隨水逝，本是一葉在江上看海蝶飛舞時所做的曲子，一言卻唱地如泣如訴，哀轉久絕。
一言唱著唱著，就停下了，因為水中傳來一個她無比熟悉的聲音，那是她曾幾何時做夢都想再次聽到的聲音。
“江中有幽幽暗潮，宛若星宇之際，無風起，無波瀾，寒舟似一葉，月下當空……”
一言抬起頭，眼中滿是淚花，可她什麼也看不見，到那個聲音分明就是他的聲音，“一涵！一涵，你在哪裡？”
“姐姐，我在這裡哦。”
一言聽見聲音，側過頭去，一個瘦骨嶙峋、衣衫破爛的男孩站在水麵上，他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了，那是一雙浩瀚如星辰的眼眸。
一言哽咽了，“一涵……你……你看得見我？”
明眸中的流光背後，是一言的身影，一涵點點頭：“能看到你哦，姐姐，我終於能看見你了呢。”
一涵從出生開始就緊閉著眼睛，不能睜開，因為這樣，一涵總是被其他孩子欺負，每次站出來保護他的是他的姐姐一言。
一言為了保護一涵，活的像是個男孩子，她每天鍛煉，到最後鎮上的孩子都打不過她，也就沒人再敢欺負一涵了。
一涵赤著腳，走向一言，木船上留下了一行腳印，他的手指輕輕一劃，就把繩子割斷了。
“不會再有人欺負姐姐了哦，接下來，就輪到一涵來保護姐姐了。”
一言怔怔地看著一涵，一言知道，眼前的一涵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她認識的一涵了。
以前的一涵看不見，但因為有一言一直陪在他身邊，做他的眼睛，他也活地很快樂很自在，以前的一涵很開朗活潑，對一言來說，他就像是太陽一樣的存在。
可現在的一涵雖然看得見了，身上卻散發著讓一言感到陌生的恐怖氣息，一涵的眼眸似冰水一樣寒冷。
“一涵？一涵你怎麼了？你彆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