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了。”
崔成雨和一個陌生的聲音同時響起,雖然那個陌生的聲音分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可還是把聚精會神的冷沐雪和田小諾嚇地叫出了聲。
徐大壯的表情凝固了,他環顧四周,隻聞聲卻不見人,他麵色蒼白地退了兩步,乾燥的唇哆嗦了兩下,望著那緩緩飛來的落花,“該不會……真的有鬼吧?!”
聶星河額上流下幾滴冷汗,“成雨,你快彆說了……”聶星河雖然不相信世上有鬼,但他最害怕的東西就是鬼。
聶星河開啟萬世眼,還是看不見任何人,一陣風又起,墜地的白花輕輕飛起,聶星河接過一朵,輕輕地放在棋盤的空位上。
一枚黑棋幾乎在聶星河落子之後就彈了出來,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棋盤上,很顯然是有什麼人正在和聶星河下棋。
金麟躲在崔成雨後麵,崔成雨躲在徐大壯後麵,那些本來不接近書閣的白花,現在不知為何卻都飛了過來。
那黑棋落下後,聶星河是嘴角輕揚,棋盤上的變數本來是無法預估的,可是當棋盤變小了,變數就會減少,棋盤上的空位越少,變數也就越少。
黑棋的一步,急於把白棋置於死地,可正好給了白棋一絲機會。
白花環繞在聶星河周圍,聶星河指間夾著一片白花,卻遲遲沒有落下,因為他注意到自己周圍白花紛飛,可棋盤上的花卻是一動不動,也就是說那個看不見的人,控製的不是風,而是白花,風是在隨著白花動,不是白花在隨風動。
以花禦風,他或許果真是那風道仙的弟子。
能控製白花,而且是無聲無息,聶星河想象不到那個藏在暗中的人的境界到底有多高。
聶星河一子落下,黑棋又是一下子彈了出來。
黑白十子過後,又到了聶星河落子,棋盤的變數已經所剩無幾,白棋雖然不能說是起死回生,卻已經脫離了絕境。
聶星河一子落下,這一次,黑棋久久沒有彈起來,可能那個人也看出來了,剩下的位置,再怎麼下也隻是平局。
“嗯……是一局好棋……”又是那個聲音在沉吟道。
徐大壯咽了口唾沫,頓時火勢洶湧,“裝神弄鬼,看我不拆了你的書閣,燒了你的書!”
“……”那是沉默了一會,然後低吟:“以前也有一個人說要拆了我的書閣,燒了我的書,她還確實把我的書閣毀了大半,不過是因為我打不過她,至於你?”
聲音突然從徐大壯的背後傳來:“你若是敢動手的話就試試看?”
眾人幾乎同時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書閣下的一棵鳳凰樹,一個人躺在樹枝上,他被白花淹沒了,所以一開始才沒有看見他。
他伸了個懶腰,鋪在他身上的白花都飛了起來,然後緩緩落下。
他穿著一件白色道服,和白花融為一體,他甩了甩短短的白發,甩下了一片花瓣,斜橫的白眉下,是一雙惺忪的睡眼,他緩緩睜開眼睛,那清澈的藍色瞳眸好似兩顆星辰那般璀璨。
他掃了一眼聶星河等人,目光最後是落在了聶星河身上,他盯著聶星河看了很久,然後顫巍巍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