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容甚至在想,自己若是沒有邀請陳心來這虛境,他是不是不會死?
“你問我乾什麼?”
擦了擦匕首之上的鮮血,白青的臉越來越扭曲。
“要不是他,你就是我的!”
好像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在白青猙獰的臉上,詭異的浮現出一絲溫暖的微笑。
甚至這微笑,還越來越大,牽著著半邊臉,都有些抽搐。
“我都已經想好了,出了虛境,我們就成親,離開這個鬼地方,逍遙自在。”
白青眼神空洞,顯然已經陷入自己的憧憬中去。
看懂白青的表現,穆婉容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已經瘋了,甚至說已經迷失在了自己的幻想中去。
“陳心,我對不起你。”
這一刻的穆婉容,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悲傷,淚水順著臉頰流淌。
她在怪自己。
一旁陷入入定中的王有財,在聽到穆婉容的尖叫之後,便醒了過來。
在知曉了白青的所做作為之後,他臉上的不屑,溢於言表。
“卑鄙!”
一聲大喝,吸引了白青的目光,王有財臉上充滿的嘲諷。
“背後偷襲的小人,即使今日能活著出去,也不得好死!”
穆婉容和王有財的話徹底將白青激怒,一瞬間,他升起了殺心。
看著穆婉容一臉嫌惡的看著自己,這一刻的白青已經歇斯底裡。
“為什麼,為什麼他都死了你還想著他!”
憤怒中白青舉起匕首,眼看便要刺進穆婉容的脖頸。
……
想象中鮮血橫彪的畫麵沒有發生,感受肩膀之上傳來的觸感,白青愣住了。
僵硬的回過頭去,隻見本應身死的陳心,此刻就在他身後。
扭頭看向血泊中的屍體,那個“陳心”還在。
“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將嘴唇默默貼近白青的耳朵,陳心緩緩的說到。
“哢……”
一隻手捏碎了白青的脖子,陳心像扔一條死狗一般將屍體甩到了地上。
眼中有著嘲諷,和化不開的不屑。
“到死,我都不會告訴你。”
……
其實他一直都對白青有所懷疑,也一直都留了一個心眼。
隻能說這一路來的白青,裝的太好了,一派溫文爾雅,知書達理,對所有人都保持笑臉,甚至臉上就寫了“好人”兩個字。
陳心不相信這個世界有絕對的好人,修士世界就更沒有了。
前世的經驗告訴他,隻要是將“好人”兩個字,寫在臉上之人,背後一定是蠅營狗苟之輩。
所以在第一次兩人見麵,白青友好的打招呼之時,陳心才沒有什麼回應。
並且在這一路,他都對白青有著很深的防備,隻是對他這種活了兩世的妖怪來說,即使是有防備,也一定不可能叫白青看出來。
所以白青,也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深,殊不知這一切都被陳心看在眼裡。
剛才被白青擊殺的,不是陳心,而是一張傀儡符,陳心就一直躲在房梁之上,默默的看著白青扭曲。
甚至將眾人的反應,都一一看在眼裡,尤其是王有財,他可謂是令陳心刮目相看。
所謂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儘是讀書人。
可能也就是這個道理了吧。
相比其他人來說,陳心更喜歡王有財的性格。
他會在不認識之人的麵前顯示自己的強大,也會在高手麵前將自己的姿態放倒最低,甚至為了活命,什麼事情都敢乾。
但正是這種人,在遇到白青的猙獰之後,仍然正麵的表現出了自己的不屑,這是最難能可貴的。
也正是陳心最欣賞的。
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陳心看了兩人一眼之後,盤坐在壁畫之前,精神融入其上。
……
而此刻的穆婉容,心中卻是多了幾分異樣。
就在剛才以為陳心身死之際,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內心有多麼的痛苦。
見到白青準備擊殺自己之後,她又莫名的有些解脫。
甚至覺得,就這樣隨著陳心身死,可能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相聚吧。
回想兩人結識以來的過往,陳心數次搭救與她,並且幫她將救助自己父親的白骨花得到。
這一切種種,都叫她對陳心芳心暗許。
看著對方的寬厚的背影,穆婉容也帶著微笑,緩緩進入到了療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