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陳心的計劃,實在歹毒。
他這一番說辭在旁人看來可能隻是一場玩笑,但卻在不知不覺中,將白海天和白孟宸之間,種下了一層隔閡。
而其根本原因,隻是白孟宸的那一陣沉默。
在白海天的腦海中,白孟宸既然沉默,那就是證明他認真思考了,也就是說對方真的有那自己的命與陳心打賭的打算。
當局者迷,白海天已經陷入陳心話語的漩渦當中,能夠想象出,即便日後回去了,白孟宸親自解釋之下,他也不一定能接受。
因為那先入為主的觀念之下,他已經無法自拔了。
而這也正是陳心最想要見到的局麵。
坦白說他這番說辭,從本質上無論對任何人,都起不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但卻能讓白海天陷入長久的恐懼當中。
既然這次白孟宸考慮過那白海天的命和陳心賭,那麼下次呢,下下次呢?
就是這般胡思亂想之下,直接便可讓白海天陷入惶惶不可終日當中。
而這,也隻是陳心收的一些利息罷了。
此時除了白海天之外,所有人都明白了陳心的意思,一時之間紛紛倒抽一口涼氣,暗歎陳心果然如傳說一般智多如妖。
這兵不血刃的離間計,簡直運用的爐火純青。
也正是因為有這等事情出現,白孟宸可再也沒有比試書法的意思了,沒過多久便告辭帶著白海天告辭離去。
淩雲宗的一名修士,也適時出現,帶領對方去往自己被安排的居所。
好好的一座酒宴就這麼不歡而散,張修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最後隻能悻悻作罷。
帶著剩下的陳心三人,參觀起淩雲宗來。
不得不說,此地當真是一處寶地,連綿的一座山脈鬱鬱蔥蔥,空中不時有仙鶴飛過,以及一個個道童采摘宗門內種植的靈草。
到處都是一片祥和的氛圍,但同時又充斥著明爭暗鬥的場麵。
隻能說在這仙家氣息的外表下,著實隱藏著整個修仙界的縮影,表麵上和和氣氣,實則一肚子蠅營狗苟。
而在這等環境中培養出來的張修齡,有如此深的心機,偏表麵上不露絲毫,也能看出一二了。
此時的陳心甚至在心中暗想,這淩雲宗的掌權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能將一拍仙家氣息的宗門,培養成這個樣子。
不過這也就隻能想一想了,能成為高級勢力的掌權人,修為最次也是聞道,可不是現在的陳心能夠應對的。
陳心的路,還長呢。
就這樣,在張修齡的帶領下,眾人將整個宗門都轉了一圈,隨後便要各自告辭離去了。
但就在這時,陳心卻又見到一個熟人。
而且對方好像和張修齡關係不錯,竟是直接便前來拜見,甚至看兩人眉眼中,還有幾分相像。
而陳心的這位熟人,正是張修齡的弟弟,張修顏。
也是人榜前十名的人物,元嬰大圓滿修士。
但最重要的是,這張修顏便是當年陳心在東外洲屏障之外,見到的那個帶領不少修士追擊一隻麒麟獸之人。
兩人當時還發生了衝突,陳心故意放走了麒麟獸,並且和張修顏短暫的對視了一會。
隻是沒想到,今日會在此地遇見,甚至還是張修齡的弟弟。
張修顏此時也終於知道了當日在屏障外麵遇到的到底是誰了,眼中的驚疑根本掩飾不住。
當年的陳心甚至還沒到元嬰的境界。
距離現在過去了多長時間?
兩年?三年?
張修齡能夠感應出,此時陳心最次也是元嬰後期的修為,甚至還是天榜修士,那絕對是讓他仰望的存在。
須知他這個人榜前十之人出行,都有一種修士跟隨,天榜的威嚴可見一斑。
想起當年他還與陳心發生衝突,張修顏簡直有打自己兩個耳光的衝動。
此刻更是不敢有半點逾越,隻是略微一見禮,便逃似的走了。
旁人不理解其中的隱秘,所有便沒有在意,沒說幾句話,便各自分彆了。
陳心沒有走,他還有要事沒辦。
張修齡當然知曉陳心的意思,將他引領到一處僻靜無人之地,便大方的開口說道:“我知曉陳道友來此的目的,在下本來便一心修道,所以對道侶之事看的不算太重,陳道友莫要在意,那婚約之事我們就此揭過。”
“但是……”張修齡緊接著話鋒一轉便再度開口:“畢竟這婚約是兩家長輩所定,所以陳道友若真想解除,還要等大會之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