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兩個月,陳心在審判所後方的小木屋中,過了一段十分清閒的時光。
他每日有一半時間用來吸收魂丹,恢複修為,而另一半,則是與吱吱一起對著小木屋傍邊的一座湖泊垂釣。
偶爾有幾尾地府的靈魚上鉤,陳心也會自己下廚,做出一碗魚湯。
在青衣所布置幻境中度過的幾十年,親自下廚成為了陳心洗滌心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雖然他早就可以辟穀,而以前的歲月中,除了喝酒,吃一些靈果靈藥之外,陳心幾乎從沒有吃過東西。
但現在不一樣,他將食物,當做是存在的重要依仗,並且樂此不疲。
口腹之欲雖然也是欲望,但終究是一個人本身最重要的東西。
經曆了這麼多的陳心,認為沒有必要剝奪。
當然,這其中最開心的就是吱吱了,它從虛無中誕生,可從來都沒有吃過東西。
雖然陳心的廚藝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時候做出的魚湯還有些半生不熟,但吱吱仍然吃的津津有味。
兩個月以來,陳心的修為已經恢複到不死境大圓滿的地步,距離巔峰時期,也隻是差了一步。
一百八十顆魂丹如今隻剩幾個,但陳心已經對其不再需要了。
魂丹所能提供給他恢複修為的力量已經飽和,即便強行吸收,也得不到太大的效果。
對此,陳心雖然有些失望,但這終究不是無法解決的事情,他心中其實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絕對能夠徹底恢複修為的計劃。
隻是這計劃若是要實施,還要能夠自如的從這小木屋離去才行。
這兩個月他雖然過得安定,但其實還是被限製了行動的,除了小木屋方圓幾十丈意外,並不能離開此地。
甚至外界想要探視之人,也不能見到他。
結束了修行之後的琉璃,已經好幾次來探望陳心了,但終究隻能遠遠的說上幾句話,他們甚至連對方的臉都見不到。
今日一大早,陳心如往常一樣結束了修行,拿起自己製作的魚竿,來到湖邊釣魚。
吱吱百無聊賴的在附近玩耍,時不時藏到高高的草叢之中,然後猛然跳出來,想要嚇陳心一跳。
而每次吱吱見到陳心不以為意的眼神之際,卻又忍不住浮現一絲失望,不過嬉鬨了片刻之後,卻也一點都不記得了。
陳心時不時看向吱吱的方向,眼神中也帶著感歎,有時候他真覺得吱吱就像一個孩子一般,永遠的快樂,永遠的跳脫。
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陳心甚至從沒有見過對方不開心。
遠方傳來了一陣聲響。
陳心轉頭看去,竟然是牛頭和馬麵一同前來。
這兩個月以來,陳心唯一能夠接觸到的外界修士,隻有這兩人,而今日,他們去卻是第一次一同來到此地。
安靜的垂釣之餘,陳心大袖一揮,旁邊出現兩個石凳,隨後便繼續一言不發。
而牛頭和馬麵,也緩緩在石凳之上坐定,沒有打擾陳心垂釣。
牛頭時不時的逗弄一下吱吱,發出一陣陣沉悶的笑聲。
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微風吹動陳心的法袍與發絲,魚竿微不可查的一動。
但他並沒有收杆,反而回頭望了一臉沉著,但臉上卻浮現出一點擔憂的馬麵一眼。
“他是想要見我了嗎?”
說完此話,牛頭逗弄吱吱的大手一頓,回頭看了馬麵一眼,並沒有說話。
此地除了吱吱以外,誰都能明白陳心口中的他,指的是秦廣王。
在這秦廣殿之中,也隻有他能指示審判所做出囚禁陳心的事情。
雖然生活的一直很淡然,甚至有滋有味,但牛頭馬麵都知道,陳心心中還是有怨的。
畢竟任何一個人被囚禁在此地,都不可能是開心的,即便他生活的再好。
馬麵不想讓陳心誤會,直接搖頭否定了他的說法,並且在沉吟了片刻之後說到:“我不知他何時會見你,但你當日在薄霧平原做的事情,已經引起了一些不好的結果。”
陳心略微皺眉,緊盯著馬麵的眼睛,在發現的對方不似作假之後,緩緩點了點頭。
“看來我是刑滿釋放了啊。”
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是陳心當初破開了陣法,那麼如今出現異動,自然要他親自出麵解決。
再者說,陳心也知道這件事牽扯麵實在太廣,閻羅道是不會讓第二個人知曉此事的。
所以說此刻,陳心就是解決這件事的最好人選。
同時,他也明白了馬麵為何凝重,既然他上方已經將薄霧平原之事的大概告訴他們,就是說此次事件牛頭和馬麵也會一同參加。
這也側麵證明了,解決這件事的難度,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緩緩收杆,陳心將咬住魚鉤的一尾靈魚再度放回湖中,便要跟隨兩人離去了。
吱吱也適時跳到陳心肩膀上,不斷蹭著他的脖頸。
牛頭看到陳心動作,有些不解的問道:“你為何還要將這靈魚放回去?”
陳心轉身,將魚竿立在小木屋旁邊,淡淡的說到:“刑滿釋放,我怕是以後再沒時間做魚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