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陳心來此,鎮界歎了一口氣,良久之後吐出兩個字來。
“坐吧!”
到其身邊坐下,陳心沒有說話,隻是見個眼神看向對方。
而鎮界則是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說到:“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當真有穩定之姿!”
陳心並沒有在乎對方的恭維,隻是淡淡的說到:“你此刻,還要實施奪舍嗎?”
鎮界此刻為什麼如此萎靡的模樣,旁人不知曉陳心怎會不知。
界子界的本源背叛了他,若是最終那本源奪舍了陳心,與他分離還好。
但事實卻是本源被陳心反奪舍,鎮界辛辛苦苦創造的世界失去了本源,登時不受控製的反噬。
如今的鎮界,已經是強弩之末,漫說是奪舍了,恐怕連戰鬥的力氣都沒有了。
“以後有什麼打算?”
陳心對著鎮界發問。
而鎮界則是將眼神看向遠處的虛無,良久之後長歎一生說道:“不爭了,不搶了,我這一輩子都在為神族的榮耀奮鬥,但沒想到好不容易見到了希望,卻遇見這等事情,天命不在我,我在掙紮又有什麼用呢?”
陳心從鎮界的口氣中聽出了無儘的唏噓,事實上也是如此,鎮界忍受孤獨,以神族族長的身份假扮成器靈。
陳心了解神族,他知道這對於驕傲的神族來說是多麼大的侮辱。
也是因此,陳心也更加能夠理解對方的苦衷。
但他不能理解的是,這個世界難道就不能永遠的和平下去了。
為什麼隻要有人類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戰爭。
“你天資極高,又有韌性與悟性,但你畢竟生活的歲月太短,你認為自己已經將人性剖析的極為透徹,殊不知,僅僅隻是鏡花水月而已。”
抬著頭,鎮界仿佛想起了自己的崢嶸歲月:“這個世界,隻要有人存在的地方,便會有爭鬥,有爭鬥,就會有戰爭!”
陳心麵帶凝重,他並沒有回答鎮界的話,而是陷入自己的思考。
有些事,不試一試終究不知道是對是錯。
就像他心中所想的那個完美的世界一般,總要創造出來,才能看看是對是錯。
“我要離去了,你好自為之。”
鎮界平靜的說到,眼中沒有絲毫不舍,或者怨毒,有的僅僅是麻木,空洞。
鎮界抱著大傻緩緩起身,看了陳心一眼之後交代道:“小心仙族,他們比你想象的更加難纏,也更加陰險狡詐,一個不慎,便會造成追悔莫及的局麵。”
陳心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
隨後他看向鎮界,終於將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秘密說了出來。
“你體內的禁製,其實早就已經自行解開。”
“什麼?”
鎮界語氣中帶著不可置信,他甚至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緩緩的,陳心終於將一切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最開始,陳心卻是在鎮界石碑之上釋放了禁製,但若想永久的控製住鎮界這等修為之輩,那怎麼可能?
畢竟前世的陳心也遠遠沒有達到這樣的程度。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將主要精力都放在禁製的威力之上了,而那禁製也隻能存在大概兩百年的時間。
但有了兩百年的時間習慣,那時的鎮界早已經在潛意識中相信了自己體內有禁製存在,所以一直都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陳心也就用了這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完成了自己的原始積累。
此刻,鎮界去意已決,那麼一切就都沒有隱瞞的餘地了。
怎解聽完了陳心一席話,眼中露出苦澀,嘴角還有苦笑:“哈哈哈哈,沒想到我鎮界一生行事,竟然一直都被人蒙在鼓裡,這一次,我輸的不怨,當年輸給天穹,也不怨!”
最後看了陳心一眼,鎮界留下了自己最後一句話:“當年剛剛敗給天穹之際,我以為隻是運氣使然,我神族絕不比任何人差,甚至在你此番回來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此刻,我明白了,有些人生來就不是玩弄心機之輩,從今以後,神族永遠不會出現在曆史中,我們會一直在茫茫域外漂流,直至追尋到自己的本心。”
“也許百萬年,千萬年之後,神族可能還會出現,但那時,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鎮界離去了,帶著大傻緩緩飄入高空,他走的很灑脫,好像終於了卻了一樁心事。
陳心突然想到了什麼,叫了一聲鎮界。
對方身形一頓,低頭看向陳心,不知道他還有什麼事情。
良久之後,陳心長歎一聲,最後看了一眼大傻與鎮界說到:“見到了芊芊,替我問聲好,告訴她,我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