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剛像是看一位許久未見的故人至交,墨玉虎像是看一個陌生人,這兩個人的對視,處處透著詭異。
正在眾人納罕時,霍剛道:“墨玉虎,你老了。”
墨玉虎道:“人都會老,這沒什麼,可是你霍剛卻變了,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林曉航像插一句進去,但是他忍住了。
霍剛道:“林曉航,席燁有沒有告訴你,以前的墨玉虎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曉航搖了搖頭道:“家師從未提起。”
霍剛道:“那我便告訴你吧,以前的時候,墨玉虎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人,想的豐神俊朗。可以說,他那個時候比你一點也不遜色,而且他比你俊美。彼時,江湖上有一些女子對他是青眼有加,並且冠以墨玉郎君的雅號。但是現在麼,你看看他是不是看起來皺紋滿麵,甚至有些沒法看。”
林曉航一愣,看了看墨玉虎,實在看不出他哪裡俊美了。甚至,他真的像霍剛所說,有些沒法看了。他一定經受了很多折磨,於是林曉航有些愧疚,畢竟他的雙手是席燁削掉的。
墨玉虎道:“過去的事,我們提他乾嘛!不過,你霍剛變得那才叫一個大,昔年你是個特彆風雅的人,喜歡名山大川,喜歡杯中酒,畫中水,林中鳥,山中仙。可是現在,你和武林中那些爭名奪利的人並沒有區彆,你不僅世俗,而且眼光也變得俗氣了,如果是以前,你絕不會覺得一個人變老變醜,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
霍剛道:“你說得對,我的確現在很世俗。可是我沒想到,你墨玉虎至今依舊死性不改,甚至變本加厲。”
墨玉虎道:“那麼,十幾年前武林中人對我的圍殺你沒有加入,如今後悔了麼?”
霍剛道:“我後悔,後悔自己向席燁求情。其實上,我應該讓他殺了你,世間會少很多的人枉死。”
說完,霍剛向林曉航道:“你師父和他有仇,你自己也不是怙惡不悛之人,為什麼要和這種人為伍,甚至還護著他。”
林曉航一愣道:“相互利用罷了,沒有交情。”
霍剛歎道:“是啊,昔年的喪家之犬如今變成了什麼狗屁的神使,偏偏世人愚昧的緊,非要相信人能成仙。結果,這廝如今倒是變成了香餑餑,著實可笑啊!”
墨玉虎道:“我是最沒用的神使吧,以前的哪一個神使,那都是走到哪都有人巴結討好。現在麼,我卻常常有一種人人喊打的感覺。”
霍剛道:“當年九仙門前白骨累累,如今信的人少了,你騙不了多少人了。”
墨玉虎道:“可是天下人該執著的還是執著,甚至很多人還是為了一塊木牌爭得頭破血流。”
霍剛道:“是啊,總有些人看不清的。墨玉虎,你對於生死,看得開嗎?”
墨玉虎道:“你在問一個九仙門的使者,相不相信九仙門,這好像有點好笑。”
霍剛道:“你這種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成天價找死的人,我以為你應該生死已經看淡。當年雙手被削,聽說你大笑三聲,慶幸自己還活著,也算是天底下一個響當當的人物了。可我沒想到,時過境遷,你竟然會貪戀你雙手,並且為了一雙手滅掉整個門派,不惜自己手下死傷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