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吃了一驚,向沈煥道:“少主,這……。”
沈煥雖然癱瘓,但也不是沒有一丁點武功,更不是不懂劍法。一個人用劍怎麼樣,和懂不懂劍,並沒有必然的聯係。
唐絮剛才這一劍,留下的劍氣在空中凝兒不散,宛如實質。這樣的手段,對於尋常劍客,這已經是一生都難以企及的境界了。
唐絮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回頭道:“滅門之禍已經在眼前了,外麵強敵已經到了門口。你們如果不信,那就等著試試看。雖然這件事與我們也有乾係,但是我們一無所有而來,也將一無所有逃命去。至於你們,那也可以拋棄一切,試著逃命。”
唐絮抓的就是沈家的痛腳,他們家大業大,財富又多。如果逃走的話,雖然能夠活命,但是沈家,必將不是現在的沈家。
白淵作為一個內行,對唐絮這一劍,認識卻要更加深刻一些。一個人便是能以劍氣斬斷合抱之木,那也不會讓白淵稱讚,那樣的境界,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像唐絮這樣的境界,那就是難得一見了。他白淵也是個愛劍的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如何能夠不好奇。
沈煥突然滿臉堆笑,向譚燕道:“錦茹姑娘,既然你的朋友都不願意欣賞這雪中的梅花,那就隻有我們一道去了。”他並沒有問譚燕到底是不是願意,因為他從來沒有問彆人意願的習慣。
就算他對全世界都橫眉冷對,能夠對譚燕一人溫柔,那好像聽著也十分感人。可是實際上,譚燕並沒有任何的感動,反而對他隻有害怕。
沈煥對世界充滿了惡意,他恨自己,恨自己的兩條腿,甚至,也恨彆人有兩條健壯的腿。世上健全的人總比殘疾的要多,所以,他恨的人,很多。
譚燕記得,沈煥第一次看她的舞蹈時,一雙眼睛,似是渴望,似是嫉妒,又似刀鋒,盯著譚燕的雙腿。一個舞者的腿,那必定是靈動的。何況,譚燕是一個能夠一舞傾城的舞女。
不止一次,譚燕覺得,他想砍掉自己的腿,據為己有。在他的眼裡,譚燕有自己沒有的東西,而且是他見過的而且認為最好的兩條腿。
這樣的一個人,譚燕實在是不敢與他太過靠近。從他對彆人的態度就能夠看出來,他不僅喜怒無常,而且十分殘忍。要不是這次是林曉航的大事,又有這麼多人陪伴,她根本就沒有勇氣前來。
譚燕並不想跟他一起去任何地方,但是她卻無從拒絕。不管是出於害怕,還是出於另有目的,她都要陪對方走一趟。
於是,譚燕點頭道:“如此,那便多謝沈公子相伴了。”
趙環燕看了看譚燕,又看了看七小姐和羅伊,怕是這一回,沒有人陪著譚燕了。於是,趙環燕走到譚燕身邊道:“我與姐姐同去。”
沈煥明顯的不痛快,但是還沒想好怎麼說,譚燕笑道:“有妹妹陪伴,那真是好極了。”
於是,趙環燕陪著譚燕,跟著白淵和沈煥,走進了花園之中。
梅花淩寒而怒放,說明春天已經不遠了。梅花的珍貴,大概就是因為它淩寒開放,高貴之處,便在於它的品行高潔,不畏風霜。正如人有艱難困苦,卻總是品性不移。隻是世上困於厄難者,多自怨自艾,甚至以天之不公,加之世人,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