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秋雖不是慈悲心腸,可為人俠義,動手總是會留一些餘地的。這餘地是留給敵人,也是留給自己的。今天能夠讓他後悔自己動手太仁慈,隻因為棍下的人,實在是讓他不想留任何餘地。
宋彥秋曾經和程家也算是朋友,可是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害自己。如果那天他見到的不是林曉航,而是江湖上的其他對手,恐怕早就沒命了。所以麵對程永,宋彥秋真不想給他任何的後路。而且,程永在海客樓的時候還從中作梗,也害過林曉航。隻是程永消失於江湖已經很久了,久的宋彥秋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了。
程永人在馬上,突然舉起手裡的刀,擋下這一棍,一臉得意的看著宋彥秋。等宋彥秋落地之後,程永笑道:“宋兄,好久不見,彆來無恙吧!”
宋彥秋麵色陰沉,看著程永道:“程永,沒想到居然會是你這個無恥之徒。天下雖大,我怎麼總是能碰到你這種讓人惡心的人呢?”
程永看著宋彥秋冷笑道:“你一定以為我已經死了吧,可是我偏偏就沒死,而且還活的很好。你看,這世上的事情還真就是風水輪流轉的,你宋彥秋好大的名聲,好大的功業,到頭來還不是落得如此下場嗎?”
這時候,程永帶來的人已經將宋彥秋圍了起來。宋彥秋把這些人一個個看了個遍,最後得到了一個結論,這是一群無儘敗類,而且沒有一個好東西。這些人若是平時,宋彥秋根本就不願意理會,可是現在,卻好像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宋彥秋冷笑道:“程兄,想不到你至今尚未離開人世。你該去找我呀,以前我隻是個江湖窮漢,可是現在我富貴得很,要什麼有什麼。”
程永怒道:“裝什麼仁義道德,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你宋彥秋殘殺武林無數的同道,和以前已經判若兩人。”
這種感覺就是,明知道對方比自己更加可惡,可是卻被對方訓得無話可說。因為宋彥秋的心裡,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已經有了反思,而且深深的懊惱。可是程永,他的臉皮卻很厚。儘管他做過的事情有太多卑鄙齷齪,但是他還是能夠大言不慚的指責宋彥秋。
宋彥秋情緒有些低落,程永看到了,乘機一刀砍了過來。
宋彥秋大吃一驚,匆忙之間舉起銅棍來,卻堪堪護住自己,結果被一刀之力震得連連後退,最後一下栽倒在了剛才藏身的洞穴裡麵了。
程永立刻躍下馬來,拿刀封住洞口大笑道:“哈哈,沒想到,你宋彥秋居然也有今天。你向來都是不可一世,江湖上少有對手。就算是平日裡難得一見的那些絕世強者,你也有一戰之力。可你應該不會想到,你居然會有今天吧!”
宋彥秋在洞穴裡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上一次在京城戰勝了言伯川。那是他一生作為一個武者的巔峰,就算是他已經沉寂了很久,可是沉寂並不是一個武者退步的理由。相反,他的武功越來越進步,尤其是在林曉航就給他“天女流丹”之後,他的武功,已經得到了長足的進步。
天女流丹,那不是留給宋彥秋的東西,可畢竟茹寅武是他的師父,林曉航是他的朋友。所以,天女流丹能夠流傳到他這裡實在是太過正常了。林曉航心裡,宋彥秋是自己的大哥,他怎麼會不傳,這件事,根本就用不著說,水到渠成。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境遇,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武道。林曉航學的東西太多,太雜。可是宋彥秋所學的都是師傳的武功,當自己一條銅棍很難再進步的時候得到天女流丹,勢必會花大心思去修煉。所以,宋彥秋早就不能用以前的眼光去看了。
宋彥秋現在很不明白,程永這種人,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可能都不會看得上。因為這個人是個十足的小人,而且是個成不了大器的家夥。可是如今他看起來耀武揚威,而且剛才一刀的功力,也已經精進了不少。也許這世上真的有奇跡,可絕不至於到處都是奇跡。
宋彥秋躺在洞穴裡,大笑道:“程永,你永遠都是個三流的角色。就像現在,江湖上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絕不至於讓我在這裡和你動手。可是你,一定不會讓出一步,而且一定會讓你帶來的人夾攻。你呀,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有大人物的風度。”
程永這個人,除了是個小人之外,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自大狂。宋彥秋當然知道,因為很多江湖中人都有同樣的毛病,他們喜歡自詡俠義,自詡不凡。可是宋彥秋已經離開江湖這麼久了,他已經不會做一些愚蠢的事情了。至於程永,宋彥秋自認為看透了他。
程永麵色有些猶豫,可隻猶豫了一會,把那把刀移開一尺。突然,他又把刀移了回來道:“可惡,你居然想騙我。宋彥秋,我看你是越活越不像話了,你居然以為我會上當受騙。如果我讓你出來了,就算這麼多人可以殺了你,可也難保你不會傷了我。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裡呆著吧,這樣也許我還能看在以往的麵子上,讓你多活一些時間。”
宋彥秋有些無奈,看來自己是算錯了。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僅沒有勝算,而且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程永沉思了一下,突然道:“你還真不能死,看來我得放你出來。我需要把你帶走,這樣一來,林曉航知道自己的大哥在我們手裡,到時候恐怕什麼都能答應我們。”
宋彥秋沒想到,程永到現在居然還有勇氣去對林曉航不利。要知道,林曉航早就已經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了。
程永突然笑道:“宋彥秋,你說這世上的事情到底是有道理還是沒道理。我們程家被林曉航害得雞犬不寧,如今能有這般前途,可實在是蒼天有眼。但是你宋彥秋,本該是一個大大的有前途的人,如今,實在是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