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輕啟丹唇道:“放過他一條性命,往後他會生不如死的活著,這對你並不是壞事。”
林曉航苦笑道:“你也是跟他夫妻一場,難道你願意看他生不如死麼!他已經敗了,這就意味著他死了才能夠解脫。”
月神的眼光漸漸冰冷,冰冷中帶著十分複雜的情緒。她,終究是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顧及,她的親生父親。
月神看著天帝道:“他最喜歡征服,征服一切的人,一切的規則。如今如同落水狗一般,我也該讓他知道,我父親受過怎樣的煎熬。”
林曉航道:“到那時,天地間就會有第二個流帝。似那般瘋狂的人,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殺了。”
武神強大了一輩子,從來沒有力不從心過。可是現在,他已經身心俱疲了。以後,到底是什麼樣,他並不了解。此刻,他很想趕緊殺了天帝,因為他已經快到強弩之末了。
月神道:“你還有天荒之心,它可以讓你恢複過來,到時候,天地之間的一切,依然掌控在你的手裡。”
林曉航看著月神道:“你恨我嗎?”
月神沉默不語。
林曉航道:“如果你不是恨我恨得錐心刺骨,為何要用這種辦法來害我。依你的主意,天地間無非多一個至尊罷了,至尊的下場,難道你不知道嗎?”
三界在這一刻,突然很安靜。因為很多人都知道,天帝死去,武神一家獨大,他很可能會成為新的至尊。
林曉航的一舉一動,和三界的命運息息相關。
月神道:“殺父之仇,豈能不恨。”
這一刻,天帝也終於明白,從他和林曉航攻入當年的天宮的時候,其實一切都已經變了。回不去那個年代了,終究是仇恨難忘,人心易變。
林曉航終於說出了自己許久以來不願意說出的話,看著天帝道:“無人推波助瀾,何來殺心成神。”
天帝看著林曉航,終於知道從始至終林曉航是最清醒的人,隻是他願意承擔一切,不會說出來。
月神冷笑道:“你做不了的事情,我幫你做。這世間紛紛擾擾,早就應該變了,應該有新的規則,應該有新的神靈。沒有貪圖殺戮和肮臟的世界,就要來了。”
說完,月神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個萬念俱灰,就要尋死覓活的小丫頭。
月神冷笑道:“武神,你此生最大的錯誤就是,以為讓一個人永遠保持天真就不會危害三界。可實際上,這世上最容易利用的,就是人心的天真。”
林曉航的確後悔,因為月神手裡的人是火雀,那個能夠毀天滅地的丫頭。她的確很單純,可是正因為她單純,所以才容易被利用。
月神繼續笑道:“我已經殺了丁小安,此時此刻,她隻想死去。死去的意思就是,她想燒死自己。”
話音落下,月神突然解開禁錮火雀的法術。火雀突然一聲尖利的大叫,周身瞬間燃燒起來,周圍的一切,都開始燃燒。而那月神,也瞬間變成了一個火人,可她依舊猙獰的看著林曉航道:“如果你不去創造一個新的世界,這世界,從此就會消失的乾乾淨淨。”
月神在火中大笑,那聲音實在是難聽至極。
這時,天帝望著大火之中的月神,淒慘的一笑,向林曉航道:“也許從一開始,我的心中就沒有天下蒼生。”說完,自己也跳入火中,衝向了月神。
林曉航看著那大火,突然將天荒之心收入掌中,看了很久,朗聲道:“天地蒼生,破後而立,生死輪回,諸位看開,煩請慢行。”
這話的意思是,往後這三界就沒了。破後而立,破在前,也就是一切都將會消失,除了林曉航自己。
從此,這世上的人都會消失。林曉航知道,自己認識的一切都會消失的,到了那時候,他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意義,所以,也難怪當年的至尊無情了。一個失去了所熟悉的一切的人,必定無情無義,世上的一切,對他毫無意義。這,就是天道,天道從來沒有十全十美。給一個人最大的恩賜,也會給一個人最大的痛苦。
下一秒,千幻狐和唐絮兩個人出現了。
千幻狐看著林曉航苦笑道:“你終於還是沒有戰勝,你自己的命運。”
林曉航看了看二人道:“彆過來。”突然,他將那天荒之心捧在手裡,將寂滅之火用天荒之心引著,突然飛走。
林曉航想去找天荒的入口,也許,那是唯一的辦法,可是他並不能保證後果會怎麼樣。
飛了一陣,一隻大棚追了上來,化成一個人的樣子,然後雙手變成碩大的利爪,撕開了天地,那裡出現了一個無底的黑洞,那就是天荒的入口。
林曉航飛了進去,而鯤皇,也跟了進去。
林曉航停在天荒的大地上,看著鯤皇道:“你為何跟我來?”
鯤皇道:“活夠了。”說完,突然出手,試圖壓製那寂滅之火。
林曉航道:“沒有用的,天地之間,隻有一個人能夠控製寂滅之火,那就是我費勁無數心機,創造出來的火雀。”
鯤皇看了看林曉航道:“你後悔嗎,如果天荒之心從始至終都在你手裡,也許不會有今天?”
林曉航道:“我是一個追求力量的人,無力抵擋這樣的誘惑。我想,如果寂滅之火不聽我的,那才是最安全的事情。”
鯤皇苦笑道:“這就是命數,誰也抵擋不了。”
眼見那大火越來越大,鯤皇和林曉航隻有漸漸後退。如果天荒毀滅,三界也講不複存在,沒有過去,何來未來。
此刻的三界,事實上已經發生了很大的災難,無數的地域變得荒涼,無數人死去,就好像世上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突然,天空飄來一句佛號。慧塵出現在了空中,望著那大火,伸出手去,拋出一道白色的光華。
大火漸漸變小了,火中出現了一個影子,那是丁小安。
林曉航詫異的看著慧塵,卻見他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林曉航道:“快,鯤皇,用魂力幫助慧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