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聽過一句詩,叫‘霜雪覆過頭,必定共白首’,你知道嗎?”
那是她讀書時代聽到的,一直都覺得很浪漫。
“不知道。”他嗤笑,“你還挺迷信的。”
溫心羽自嘲道:“我的確是迷信的。”
“我之前聽說對著極光許願也能實現,所以蜜月旅行我一個人出現在芬蘭,等來了極光,但是願望不曾實現。”
她倏地笑了,“這個必定也是假的,怎麼一起淋過雪就能白頭偕老呢?我們都離婚了,明天之後再見麵也是陌生人了不是?你我都是有未來一起白首的人,但不是你也不是我而已。”
溫心羽仿佛是真的放下了,所以她能灑脫地講出這番話來。
也不是為了刺激盛引舟,是發自內心的。
晚間的雪裹挾著風,她穿的不單薄,但夜裡還是沒能抗住風雪。
一陣風吹來,她打了個寒顫,原本垂在兩邊的手,舉到嘴邊哈氣搓著。
“很冷?”
溫心羽愣住幾秒鐘,換做是以前,她肯定會脫口而出不冷。
現在不會了。
“是挺冷的。”
她摁住他想要脫掉大衣遞給她的手,“不用,很快就到了,你彆感冒了,我賠不起也不想被指著鼻子罵。”
盛引舟卻還是脫掉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倒是一直挺有水平的。”
從盛世集團到公寓不是很遠,但也有一段路程,他們走的不快,根本沒有到。
溫心羽望著披在身上的大衣,笑出聲來。
說實話,她還是很愛盛引舟,並不想看到他生病。
這次的晚餐,也是她求來的,她不敢奢求什麼,也不想再留戀。
在醫院的那段時間裡,她接到了妹妹溫心安的電話。
妹妹說:既然做好的決定,那就不要變卦,你已經在他身上浪費很多年了,彆再執迷不悟了。
是啊,不能再執迷不悟了。
她躺在病床上,渾渾噩噩地將她愛盛引舟十多年裡的每一件時間都想的清楚,他確實沒有心,以至於他從來不曾感動半分。
也可能是,她實在是過分任性,仗著家裡有點權勢,所以誤以為想得到的就一定會得到。
可是,這個世界並非是想象中的世界,不是虛構的。
落得今日的下場也是她應得的。
兩人不知不覺成了肩並肩。
溫心羽吸了吸鼻子,“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和你還能如此平靜地一起行走在街道上。”
他們那次見麵不是他冷眼相待的?
她早就習慣了,今天倒是讓她不習慣了。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溫心羽想這次她來對了。
往後他們會不會重逢?或者是真的老死不相往來,她都不再有遺憾了。
盛引舟沉默著。
溫心羽再次說:“我真的沒有那麼討人厭。”
走進公寓電梯前,他說:“是。”
不知道在回應哪一句。
溫心羽隻是笑著,心裡也帶著惋惜。
他終究還是不曾記起來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