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很輕,輕得一陣風就能蓋過他。
薑杳頭皮發麻,這語氣她太熟悉了,每當謝衍用那雙黏稠的眸膠著地看她,每當謝衍的唇印上她的唇,或者謝衍偶爾因她的多情而惱怒時,他都會用這樣平淡的語調叫她的名字。
他不會叫她杳杳,也不會疏離地叫她薑小姐。
他隻會靜靜地看她,說,“薑杳。”
這一刻,薑杳拿不準謝衍是以哪種情緒來喚她。
她唯一確定的——
她被認出來了。
是的。
薑杳強調,她被認出來了。
在他見她的第一眼,後麵都是捉弄。薑杳覺得惱怒。
謝衍總是這樣。
她沒什麼是能瞞過他的。從來都沒有。
少女眨著天真無辜的貓瞳,她“嗯”了聲,這是應謝衍的那聲“薑杳”。
“謝衍哥哥。”她又道。
這聲惡意的,帶有反擊性質的“謝衍哥哥”讓謝衍的臉色又脆弱蒼白了兩分。
驟然拉近的距離,又被薑杳強硬地分開。
鼻尖的冷梅香濃鬱。
謝衍靠近她,修長的指尖落在她眉心一尺處,卻遲遲不肯下落。
薑杳就這麼靜靜地望著他,茶棕色的眸子倒映著青年勉強扯起的嘴角。
不能。
謝衍告訴自己,不能。
他一向不為難她。
從前不曾,現在自然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