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凶人，竟然能夠心中生出真正的仁慈之意，即將通過了慈悲關的考驗，這太耐人尋味了。
楊昭眼睛微微眯起，看著乾蚩，忽然間，想起了乾昕剛才所說的他們的來曆。
“魔？”
楊昭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在魔族中，天魔，最善把握人心，一念之間，可演化千萬善惡之念。善念一起，如佛陀臨世，有普渡蒼生的仁慈，惡念一生，則如地獄惡鬼，噬血食肉不足形容其殘忍。你們是天魔族！”
聽到楊昭的話，乾昕詫異地看了楊昭一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隻說對了一半，乾蚩的確是天魔族，但我不是。”
楊昭聞言默然，心中對於乾蚩和乾昕的忌憚，越發深了。
世間最複雜多變的，莫過於人心，但是天魔最善於把握的，也是人心，不管你如何的變化，他們都可以魅惑你於無形。
在修道界中，不罰一些天資驚豔的天才，就是在成就無上天體時，被天魔幻化的魅惑所攝，壞了道基。
這些東西，楊昭以前聽青蘿提起過。
這時，乾蚩終於登上了山巔，雙眼中的迷茫散開，恢複了清明。
身上的慈悲之意，也瞬間消融不見。
“哈哈哈，這次……咦！你竟然也已經通過了考驗！還在我之前！”
乾蚩哈哈一笑，本來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看到一旁的楊昭，語氣卻是一下子就變了。
不用想也知道，此刻乾蚩被黑袍遮蔽的麵龐上，神情必定十分難看。
想想也是，他一直來都自視甚高，並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如今在心境考驗上，落後他人一籌，豈不是說他的心境造詣，還不如楊昭？
楊昭對於乾蚩心中的想法自然也清楚，當即輕笑道：“真是好笑，誰規定我就不能通過考驗了，還是說我就算通過考驗，也必須在你之後？”
“你……”
乾蚩大怒，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不再理會楊昭，轉而看向卓道清和乾昕，問道：“這次你們兩個，誰得了第一？”
卓道清和乾昕，都不言語，將目光衝著楊昭那邊，示意了一下。
“什麼！”乾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們兩個，都沒有比過他？這豈不是說第二關考驗，我們輸了？”
“不要激動，之前你們贏了第一關考驗，我們似乎也沒有這麼大反應。”楊昭笑了笑，他當然知道，乾蚩不是輸不起，隻是輸給了不想輸的人，有些不甘心。
乾蚩眸光陰沉，不再言語，獨自站到了一旁。
在第二關考驗開始前，他還放出豪言，可以輕易擊敗其他兩隻隊伍，甚至還想將他們半路淘汰。
如今，被人家了贏了第二關考驗，麵子上確實不好看。
在他之後，白道軒和呂道真，幾乎不分先後地，也登臨山巔。
當他們恢複意識，看到山頂上已經有這麼多人在的時候，都是麵色一白。
他們自然意識到，這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自己在心境上麵，都比不過上麵那些人，所以通過考驗，會比其他人晚。
白道軒還好，看到楊昭也在其中，還算有個安慰，但是呂道真臉色就極為難看了。
“不對勁！”
忽然，白道軒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之前在第一關時，卓道清那一隊人獲勝，乾蚩第一時間，就出言羞辱眾人。
但是如今，卻是一個人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這不該是連勝兩關的表現。
呂道真也意識到了什麼，目光微微一閃。
“楊昭……”白道軒有些激動地看向楊昭。
楊昭淡淡一笑，道：“幸不辱命，贏下了第二關考驗。”
白道軒狂笑一聲，走過來，重重地拍了拍楊昭的肩膀，隻是一個勁的說了幾個“好”字。
呂道真也悄悄地鬆了口氣。
如果是被卓道清連贏兩關的話，那就是真的麻煩了，如今卓道清和白道軒這邊各自贏下一局，之後的考驗，自己還有機會。
他長出了一口氣，當目光往下看去之後，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
齊雲山和姬青冥登山的速度，越來越慢了，最後竟然是在半途停了下來，身上殺意滾滾，但是氣機有些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