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陽走上來說,“我看,這樣吧,我們分作四個小組,向四個方向出發,而且至少要走一千米!你們看怎麼樣?”
他分析著,“如果從四個方向出去,再走一千米的話,這木屋可能就因為不知道要跟著哪一個而不會再跟著我們了。”
他這話也有些道理,如果這樣,也許真的是會有一絲希望也說不定。
但是剛才我們走那五百米之時,我明顯地感覺到,我們幾個人像是兜幾個大圈一樣,轉過身後,又回到了木屋身邊。
這個主意有些冒險,但目前來看,隻能這樣了。
大家沉默了好一會,都答應了。
於是,我仍舊與歐陽玉一組,葉小芬與王虎一組,李潔與杜大全兩夫婦一組,王陽一個人一組。
分好組後,四組人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出發。
我們從向著南方出發,邊走邊做記號;還不時地看向背後。
隻見那木屋如附骨之蛆一樣,當我看過去的時候,總在我的背後靜靜地等在那裡。
就像在等待著夜歸丈夫的妻子一樣。
我走了三四百米,木屋都是這樣在後麵跟著。
我非常詫異地看了好一會,突然間就朝後麵倒退著走。
木屋一步步、一米米離我而去,但我這樣倒退了幾步,突然被一草根絆倒在地。
哎喲一聲,向那木屋看去,它又在我大概一百米之外的位置。
距離一下子被縮短。
歐陽玉將我扶起,問道,“沒事吧?”
我搖頭,對她說,“這樣,我們摟住對方胳膊。我倒退著走監視木屋,你向前麵正常的走,彆讓我撞樹上就行。”
歐陽玉也是聰明的女孩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話裡的意思。
走了幾步,在這種詭異的時刻,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想起一位詩人倉央嘉措的詩來: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裡,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
不來不去。
……
是的,木屋就在那裡,我離或者不離,它就在那裡,不悲不喜;我跑或者不跑,它一直跟著,靜默如秋。
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倒退走路實在是難,即使歐陽斑點緊緊地扶著我,不讓我摔倒;倒在這草木瘋長之地,我還是有好幾次被地上的草根荊棘絆得差點摔倒。
歐陽玉撿起一根長樹枝給我用來探路,就這樣,情況就好了許多。
我的身上感受到來自歐陽玉軀體的豐滿與溫暖,但我沒有去想這些,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那木屋上。倒退之時,用手上樹枝來平衡身體,而眼睛則是緊緊地盯著木屋。
一步、兩步、三步……它又在我的視線之中漸漸離我而去。
我走得很慢,甚至都不敢怎麼眨眼。非常害怕在我一個不注意的刹那,它又在我近處。
就這樣靜靜地走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木屋離我們越來越遠了,一百米、兩百米、三百米……
而我則是用眼睛緊盯它,艱難地維持著這越拉越長的距離。
路越來越難走,樹木越來越茂密,有好多次我都差點摔倒,好在有歐陽玉的攙扶,最終還是沒有倒下去。
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走路方式,但是如果這樣能夠走出樹林的話,我也是願意的。
漸漸地路更難走了,好幾次都陷入泥潭裡,全身都是汙泥。
離木屋越來越遠,至少也有八百多米的距離了。
“怎麼樣了?”歐陽玉氣喘籲籲。
我緊張地說了一句,“離我們遠好多。”
然後便緊閉嘴唇,生怕在自己說話時走神而讓那木屋將距離拉近。
歐陽玉喘了一會氣,我們繼續向前走。
就在我全身心都沉浸在木屋之時,突然間發現歐陽玉身體顫抖幾下,緊接著,有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鬼?
我嚇了一跳。我不怕鬼,但在這種時刻,我並不想因為對付鬼,而讓那詭異的木屋縮短與我的距離!
“謝雨!小玉!”一個熟悉的清脆女聲在我耳邊響起,接著兩個倩影進入了我的眼簾。
是葉小芬與李潔!
我馬上將目光看向前麵,卻發現木屋不見了!
不見了?
它竟然不見了?
我不斷地揉著眼睛,沒錯,它真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