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驅狼趕虎之計生效,鳳七也顧不那許多了,抱著淩清瀠向著山坡下就是一通瘋狂地撲滾,沿途被大石格擋、被無數灌木戳傷了身體……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逃過一命就行。
至始至終,滾落山坡下,鳳七都從未將淩清瀠鬆開半點,一直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寧可咬著牙自己多受些皮肉之苦,也沒有讓這位雷霆劍派的大小姐受到半點傷害——那純粹是以血肉之軀硬擋硬格下來的。
因為他心裡有“愧”——如果不是自己惹怒了那隻精衛鳥,或許不會招來這樣的下場。
當然,如果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淩清瀠的惡作劇引發的結果,或許他該不會這樣想了。
也不知滾了多久,反正鳳七渾身上下血跡斑斑,連半點好地方都找不到了,兩個人才算是“滾”到了山坡底下。
“盈兒,盈兒,你沒事兒吧?”
鳳七艱難地坐了起來,將淩清瀠小心地從懷裡放到旁邊的地下,看著她閉著眼睛在那裡一動不動,登時就有些害怕了,輕輕地搖著她的身子在她耳邊大呼。
“呃……”
淩清瀠緩緩地吐出了一口長氣,終於醒了過來。
“我要回家……”
小妮子被嚇慘了,張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回家,然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哩啪啦地往下掉,摟著鳳七的腰哭了個哀哀欲絕。
“好好,咱們回家,咱們這就回家,乖,你先彆哭了,好不好?”
鳳七邊給她擦眼淚邊像哄孩子一樣地哄著她。其實,鳳七也比淩清瀠大不了幾個月,兩個人同齡而已。
可是此時麵對著柔柔弱弱的淩清瀠,他卻猛然間找到了一種特男人的感覺,覺得自己現在有義務挺身而走,保護這個柔弱的女孩子。
大約,不分老幼,所有的男人普遍都有一種深藏在心中的保護欲望吧?!也許,他們在每個女人麵前都渴望成為一顆參天大樹,讓女人們小鳥依人!
“怎麼回呀,玄牝至門都打不開了,裡麵的一切都變成了真的,鳳七,我好害怕,我們該怎麼辦呀……”
淩清瀠軟弱地伏在鳳七的懷裡,哀哀哭了個不停。
小妮子終究是個沒長大的女孩子,還都什麼也沒經曆過,一遇到這樣天大的難題,登時就沒主意了。
“什麼假的真的?難道這裡的東西還分真假嗎?”
鳳七皺起了眉頭,發現了問題的關鍵之處。
“啊,不,我是說,這裡很危險,我們現在又倒黴打不開玄牝至門,出不去了……”
淩清瀠在這個時候又哪裡敢說實話了?天知道說了實話鳳七會不會將她生吃了。所以,也隻能將頭埋在鳳七的懷裡哭個不停,支支吾吾地遮掩過去。
“唉,你也真是的,一個女孩子家的,什麼地方不好玩,偏偏來這樣危險的地方。如果你要是有個閃失,可怎麼辦?”
鳳七皺起了眉頭,歎口氣說道。
“我要是知道會是這種情況,打死我我也不來。”
淩清瀠又是放聲大哭,鳳七好說歹說總算把她哄好了。
“得了,咱們現在看看該怎麼辦吧。總不能因為困在這裡就伸著脖子等死吧?”
鳳七說著就想站起來。
“你,你彆離開我,我好害怕……”
淩清瀠坐在地上一把就拉住了鳳七褲腿,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小妮子真是被嚇壞了,再也不敢搞怪了。
“啊……”
鳳七一聲痛呼,蹲了下來。卻是淩清瀠一用力拉扯他,牽動了他身上剛才在滾落坡底時留下的傷處。
“啊,對不起,對不起……”
淩清瀠慌不迭地說道。
眼看著鳳七全身上下血跡斑斑,不少地方還外流著血——這也幸虧是鳳七這種被極陽玉改造的體質,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就算不被撞死,流血也要流死了——淩清瀠沒來由地一陣陣心痛,再也顧不得什麼,強行將鳳七按在那裡,撕下了自己的衣裙給他裹傷。
裹著裹著,淩清瀠的眼淚又湧了出來,隻是死死地忍住,邊給鳳七裹傷,眼淚邊沿著臉頰往下淌,一滴滴滴在鳳七的身上。
“唉,我說你這小丫頭又怎麼啦?就沒見過你這樣能哭的。”
鳳七無可奈何地搖頭歎口氣,像個大男人似的伸出手去輕輕在淩清瀠烏黑的秀發上撫了兩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全是因為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根本不會陪著我被困在這裡,如果不是因為保護我,你從山坡上滾下來也不至於弄得全身都是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