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閉目搖頭，艱難地回答道，額上，依稀有汗珠兒輕輕滴下，一滴滴滴在山石上，顯示了他現在是如何費儘心思地在思考這個問題。
“那好，我再問你，什麼是‘道’？”
玉青卓不再追問，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道？道分多種，所謂天道，所謂人道，道道通途，看似是了，卻又無以言說，徒孫無法回答。”
鳳七額上汗下如雨，連身體都開始顫起來。
他這樣程度的修真人，尋常的道法悟念以及道力曆煉根本就沒什麼用處了，非常人必須用非常法，這樣才有可能對他形成意念中的突破，心訣上產生質的飛躍。
“嗬嗬，剛才我問你明不明白，其實，你可以不必回答，一笑了之。
明與不明，凡人都認為這是兩種不同的性質，其實，明與不明，本質並無一樣，結果都是對所回答的問題的鏡像折射，隻不過，鏡像折射在你的心中而已，本體並沒有改變。
沒有二樣的本質，就是實在的本質。實在的本質，處於凡塵俗世中的境地不會消失，留存於仙境宮闕中的境界也不會增長，停留在煩惱之中也不會散亂心智，居於靜虛禪定之中也不會空寂。
既不會中斷也不會不變，既無所謂來也無所謂去，既不處在中間，也不處在內外。無生無死，既明不明，現象和本質真實如一，它存在於時空之中而無所變遷。
正所謂，不斷不常，不來不去，不在中間，及其內外，不生不滅，性相如如，常住不遷。
這，便是道。”
玉青卓一語既出，石破天驚，登時點破了鳳七心中原本存在的諸多困惑，讓他在一瞬間有一種茅塞頓開的輕鬆感，靈台之間驟然一陣輕鬆，連同身體都有些輕飄飄地，像是隨時都有可能隨風而去似的。
“天下大道，莫外如是啊。徒孫，受教了！”
鳳七豁然開朗。
“如此，你終於明白那天我教你破去藍晴所用的鏡像時所說的那句‘想像的範圍之外’了吧？”
玉青卓含笑說道。
“徒兒明白了。所謂的想像之外，就是要將本心回歸心之本體，無欲無念，無塵無染，靈台清靜，鏡像自解。
說到底，這鏡像是‘我’這個‘他人’的感受，而其本體依舊存在天地之間，不為‘我’動。所有假像都是我之心動之所動，我心若不動，鏡像即破。
如此而已！”
鳳七豁然開朗，侃侃而談，說得玉青卓連連點頭。
“你這小子，真是好生聰明，後生可畏，真是後生可畏啊！”
玉青卓讚歎不已，摸了摸鳳七的腦袋，眼中現出慈愛且讚歎的神來。
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子了。
最重要的神識勘破大道一關已過，接下來，就是一些最具體入微的神識鍛煉之法了，而目前，這也是鳳七最希望學到的東西。
現在的他道力基礎無法想像的龐大，可就是苦於缺少能夠將這些力量完全激發放出來並靈活運用的法門，以及如何增強自身肌體納氣含力的強健程度。
接下來的幾天裡，鳳七一直苦苦按照玉青卓所教授的道法法門，像一個剛入門的小學徒一般，重頭開始學習這種全新的“道法”，癡迷的程度甚至比當初剛進雷霆劍派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像一塊乾旱了許久已經開始龜裂的土塊，瘋狂地向上天索取雨露，恨不得榨乾玉青卓腦海裡所有的有關的知識。
玉青卓也是對這個小徒孫傾囊以授，將自己這八百年來所悟得的點點滴滴無一不教授給了鳳七，而鳳七也是瘋狂地學習著所能學習到的一切，幾乎除了少量的睡眠以外，其他的時間全都用在了道法的曆煉解讀上。
幾天以來，鳳七在玉青卓的指引下，所領悟的東西比起以往認知的東西十倍還多，甚至，已經多到無法以倍數來形容比較了，整個人在道法心訣的運用上比起以前來簡直無法衡量，產生了絕對性的質的飛躍，直逼天位大關。
當然，也有許多他現在還不懂的問題，不過，鳳七也全都整個兒地吞了下去，先記住，至於能不能完全理解消化，以後再說。
可以說，這幾天以來鳳七的進步是無法想像的，如果說以前的他遇到禺疆也隻能是勉強靠著小聰明打個平手，現在那個死鬼禺疆再複活出現的話，鳳七可以很輕鬆地將他拿下，就是對上了霸紋黑龍，鳳七也自信能撐上一陣子了，不過，以現在他的境界，想打過人家還是力有未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