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是關山重的關山重忽然間長聲而笑,回答鳳七道。
“我們是什麼關係?兄弟?戰友?故人?除了和你打過一架之外,我好像還記不起咱們之間有過什麼親密的關係。”
鳳七皺眉搖頭,盯著這個黑衣少年說道。
看得久了,他也突然發現了很多異樣之處。比如,這個像是關山重的人給人的感覺很“完美”,完美得超乎想像,雖然他的相貌還是跟以前的那個關山重彆無二致,可是,那內在的、骨子裡的東西卻截然不同,那是一種來自極度黑暗顛峰的完美。
凡事都有兩重性,樂極便會生悲,同樣,否極也可泰來。黑暗到極致的顛峰,便是貌似純潔的光明,這兩重性的相互顛覆在這個黑衣少年人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他像是從極度黑暗中提煉出來的完美。
這一點,與鳳七曾經遇見過的關山重大相徑庭。
如果說那時的關山重隻不過是一個陰冷偏摯對於勝利充滿期望易走極端的少年人而已,那現在的這個外貌上與關山重彆無二致的黑衣少年則是將這種陰冷偏摯放大到了極端至不能再極端 的顛峰,甚至,隻能用極度的邪惡來形容他。
是的,極度的邪惡,惡的極限,鳳七的腦海中不知為什麼隻能湧現出這個字眼來,像是不經意就蹦出腦海的判斷,絕對的直覺。
而男人的直覺除非不出現,隻要出現這種直覺,便是極度準確的。
大風蕭蕭,從身旁吹掠而過,原本已經寒暑不侵的鳳七卻突如其來地感到了一陣寒冷。這種寒冷是由心底向外生出的,冷得刺骨,冷得冰徹心肺,像是,這個世界都因為眼前的這個黑衣少年的出現而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咱們之間的關係,隻能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來形容。雖然你現在想不起來,可是總有一天,你會記得的。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因為那一天將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祭奠的一天。”
黑衣少年緊緊地盯著鳳七,他說出的話又是那樣玄妙深奧,讓鳳七似懂非懂。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無論你是不是關山重,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隻想問你,你到這裡來,倒底想乾什麼?為什麼攔住我的去路?還有,剛才的那聲慘嘶預示著一個極道高手的殞滅,那是不是你乾的?死去的,又是誰?”
鳳七皺眉望著那個黑衣少年,問到了問題的關鍵。
“嗬嗬,我來這裡隻不過是想看看你而已,哦,不,應該是看看我自己,另一個我。
至於你剛才聽到的那聲慘呼,沒錯,我可以回答你,那是霸紋黑龍死前的嚎叫。嗬嗬,得罪了你就等同於得罪了我,我隻不過對他的一個小小的懲罰罷了。現在,他已經成了我的一件兵器,就當是他對曾經做錯過的事情贖罪吧,僅此而已。”
那個黑衣少年長聲笑道,雙手在空中輕輕一個拉伸,一柄烏黑的長搶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長搶中龍紋縱橫,那分明就是霸紋黑龍龍魂的拓印。與此同時,強大的龍息逼迫而來,鳳七至此根本不再置疑,那柄龍搶就是霸紋黑龍所化。
“你,你殺了它?你是怎麼做的?天,那可是吞噬了禺疆的極道強者,你……”
鳳七駭然驚呼。
“隻要我想,這個世界上便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鳳七,還會有更多的驚喜等著你呢,慢慢地走下去,你就知道了。
對了,最後還要跟你說一句,你的契約神獸真的很不錯,竟然是一頭麒麟,那個鱷魚精也蠻可以的,雖然醜了點兒。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粗放狂野的笑聲,這個黑衣少年陡然間消失在空中,突如其來的來,又突如其來的走,鳳七甚至連他來自何方去向何處也沒辦法通過自己的道心靈覺窺察道。
大約,這個世間能夠感受到這個黑衣少年來去的人,恐怕已經沒有幾個了吧?
黑衣少年走了,隻留下了滿頭霧水的鳳七傻傻地站在原地,額上,依稀有汗珠輕輕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