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行到這種時候,何老福緊張的胃都疼,可他想起家中久病的妻子,還有嗷嗷待哺的柚子,還是硬撐著道,“何家窮了多少年了,這些年闔家在村裡過的是什麼日子,我相信大家夥兒比我更清楚。”
“如今,我家大郎回來,家裡好歹有了一線生機,這個時候你要我把家裡的家底掏空,去救那些村上所謂的窮苦人家,我就想問一句村長,憑什麼?”
話說出口之後,奇跡般的,這些話仿佛是有魔力,給了何老福更多的勇氣。
他灼灼的看著村長,道,“村長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帶人去搜何家,後院總共就那麼多糧食,我家裡十幾口子人,更不用說還有逃難投奔我來的妹妹要我養,我把糧食都拿出來了,我這一大家子人吃什麼喝什麼?村長你可管?”
村長皺著眉道,“我不是說了嗎,你把糧食上交,村裡每天都會給你發糧食的。”
“可我本來每天能吃飽,現在卻要按照最低標準餓不死就行,我還是想問村長一句,憑什麼?”
“古話說的好,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不用說我們不過是一個村的村民。這梁平村裡和我何家有過節的,何止梁景一家。我為什麼要掏空家底,去奉養彆人?”
周圍議論的聲音更大了些。
其實村長的這個方案,也不是所有人都同意的。隻不過因為沒有人帶頭反對,所以沒有人敢出聲。
現在可倒好,村裡最老實窩那的何老福都跳出來反對了,他們還有什麼不敢的。
村長一看形勢不妙,大聲嗬斥道,“何老福,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自私自利貪生怕死之輩!!咱們梁平村出了你這種敗類,簡直是丟人!!”
何老福活了這漫長的幾十年中,被人辱罵的時候不在少數。可是讓村長指著鼻子當眾辱罵的,這還是第一次。
何老福隻覺得氣血儘數上湧,身子抖得厲害。這個時候,蕭夙寒開口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村長昨天才開會,不是說官府交稅了嗎。我倒想問問村長,咱們把糧食交了上去,拿什麼去交官府的稅?”
村長怒道,“這不用你操心,我既然是一村之長,自然要為大家謀福利謀出路!!隻要大家看同意咱們這個方案,我就代替大家去向官府純情,不再以個人交稅,而是以整個梁平村的名義交稅。我想這樣以來,大家交的稅肯定要比個人交的稅要少得多。”
有人還真被村長這話說動了心思,跟在村長後麵罵起來,“何老福,這是對全村有利的大好事兒,你要是不同意,就滾出梁平村去!!”
蕭夙寒冷冷看向那個罵人的人,道,“我們家的地都是在村裡和官府登記造冊的,我們是合法合規的大盛子民,你沒有權利讓我們滾出梁平村,除非你要造反,占山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