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勝死了？”
顧雲蘿很是好奇，蕭夙寒搖了搖頭，“我沒殺他，至少現在他還活著。”
顧雲蘿手下一頓，驚訝的抬起頭來。
剛才那話，她本來是隨口一問，她以為蕭夙寒不會留活口的。
“你沒殺他？為什麼？”
蕭夙寒也沒有過多的解釋，“他活不了多久了，這些東西落入我手裡，不需要我殺他，他自己也會了結自己的性命，否則那些人的報複將會讓他承受比現在慘烈十倍的結局。”
顧雲蘿又打開那張口供來看，顧雲蘿對那些官員的名字並不熟悉，可是她認的那些官員職位。
看了半晌，顧雲蘿忍不住乍舌，整個九原府，從上到下的官員，幾乎都被他供出來了，清白的壓根沒幾個。
顧雲蘿忽然想起紅樓夢裡曹雪芹曹公寫賈府，說的那句話，隻有門口的石獅子是乾淨的。
九原府不外如是。
可推此及彼，九原府是這樣，其他地方又能好到哪裡去。
“那現在呢，你打算怎麼辦？”
蕭夙寒堅定道，“我已經拿到了戶籍文書，我們可以離開了，天亮之後，我們就收拾行李。”
“至於這些賬本，他會去他該去的地方。”
三日之後，九原府的官場發生了一場大地震，一份詳細的罪狀送到了京城各個有司衙門，以及監察部門。
嘉平縣那個被皇帝親自嘉獎守護城池有功的潘勝潘縣令，吊死在了公堂之上。而他的家眷早已經不知去向，整個縣衙後衙人去樓空，萬事皆休。
朝堂上也好，江湖上也罷，乃至於市井民間都流傳著許多謠言，可見那份罪證不僅僅是送到了京城，許多說書人的手上，都有或真或假的一份複製件。
民間娛樂向來是大膽而不自知的，九原府的人或許不敢造次，可其他地方的人把這事甚至編成了折子戲和評書，在民間傳說中，那位出手相救仗義執言的俠客，不僅僅是收集了罪證揭發了九原府官場的黑暗這麼簡單，更重要的，他救了嘉平縣的老百姓。
聽說在事發之前好幾日，嘉平縣的牢獄無緣無故著了一把火，犯人全都跑光了，這裡頭就有許多被定性為造反謀逆的反賊，不日就要被拉到菜市口砍頭，給潘勝的官帽再添一絲分量。
民間輿論這樣大，整個朝廷都變成了笑話。聽說皇帝大發雷霆，派了許多人去九原府，把九原府的官場從上到下抓了個乾淨。
事情傳到蕭夙寒他們這邊時，民間說書的已經說到了朝廷派的欽差大臣前來抄家，超出來的銀兩據說足夠九原府和梅江府兩府當年的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