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佳麵露狠色,右手死死地掐住張凡的脖子,似要置張凡於死地。
可張凡,卻不做任何的反抗。
即便因為大腦缺氧意識已經開始變得模糊,即便求生的本能在歇斯底裡的咆哮,張凡都似認命了一般,任由許安佳扼住自己的咽喉。
渙散的看著許安佳鳳眸裡對自己的殺意,張凡的嘴角反而還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笑意。
極其緩慢的一分鐘過去,張凡的臉色由赤紅漲為紫紅。世界在張凡眼中,昏暗得如黑夜一般。
張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安靜的恭候著即將到來的死亡。
活著的人,覺得自殺需要莫大勇氣;自殺的人,覺得活著需要莫大勇氣。
本以此這一次自己終於逃離這個冷漠又殘酷的世界,但許安佳忽然在這個時候,鬆開了右手。
張凡頓時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身體不受控製地,貪婪地大口呼吸著寶貴的氧氣。
許安佳則立馬畢恭畢敬的雙膝跪地,額頭咚的一聲狠磕在地上。
“請父親大人恕罪,我隻是想測試一下,您是真的失去了吞噬能力,還是因為內心的原因不願自主使用。”
耳聞許安佳對方才那般行為的解釋,張凡望著重新變回蔚藍色的天空,一邊無奈地搖著頭,一邊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
“那你就沒有想過?要是我沒有失去吞噬能力的話,你很有可能會死在我的手裡。”張凡咳嗽著如此回言。
對此,許安佳麵不改色的答道;“當然有想過。可如果我真的死在父親大人手裡的話,那麼我想,在殺掉我這不孝養女後,父親大人是無論如何,也再難隱居於這片小小山林。”
張凡艱難的用手肘支起身子,坐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許安佳;“你讓我趕到很不安。”
這一次,許安佳不敢再與張凡對視,轉而底下頭去“父親大人,我真的...無法看著世界,毀滅在人靈兩族的手裡。”
“父親大人您,便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希望!”
希望?
聽見這個詞,張凡不由得望向不遠處蘇嫵,望著由蘇嫵肉身化成的望夫石,緩緩開口;
“我自己都身陷絕望的泥潭當中,卻要我去為他人帶來希望?”
“知道麼,現在我才有所發覺,上天之所以要賜予我在你們眼中,足以堪比神明的吞噬能力,並把我從我原來的家鄉帶到這裡,不是要我來拯救世界的,而是要我來承擔起人靈兩族對這個世界所犯下的罪惡。”
“在我像一塊乾燥的海綿一樣,把罪惡全吸承進體內後,上天便收回了賜予我的異能。”
“魔主?救世主?英雄?”
如此反問著自己,張凡緩緩站起身來。爾後,又給自己的反問做出解答;
“現在在你眼前的,隻是一個想安靜死去的普通人。”
“很抱歉,許安佳,讓你白跑了一趟。我對於這個世界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你還是...回去吧。”
張凡的話,使許安佳陷入沉默之中。一種名為失落的情緒,在心裡油然而生。
她以為張凡會是這個世界最後的英雄,卻不知,這個世界已經失去了張凡這一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難不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世界在戰爭的烽煙當中,毀滅殆儘...
就在張凡歪腰撿起用來伐木的斧子時,許安佳念頭忽然一轉,陡然開口問道;
“不知父親大人可還曾記得,自己有過一把名為引魂幡的武器?”
“引魂幡?”張凡側目看向許安佳,“當然記得,隻不過斷成了兩截,成了一件無用的殘次品。現在隻有半截,還在我的儲物戒指裡。”
耳聞此言,許安佳原本暗淡的目光立馬變得明亮起來,似又抓住了希望一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想,父親大人依舊擁有著可以成為英雄能力!”
張凡眉頭微微一皺,回問道;“為什麼?”
許安佳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變得熾熱;
“據靈族資料記載,引魂幡乃是至今為止,唯一一把誕生於天地之間的至邪之器,其左右有二;”
“一是,引魂幡可直接透過所有的防禦手段,對被攻擊者的靈魂進行攻擊。”
“二是,引魂幡能吸收任何生物的魂魄,化為己用。”